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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下,立秋前后的夜里月朗风清带着一股新凉,将白日的暑热之气驱散开来。

司瑶跟随小白来到后厨,尚在走廊下便远远见着厨窗前正拧着眉头忙碌的宗王,一时停了脚步,她那双清冷的眼眸也逐渐变得温柔明亮起来。

“殿下今早便从玄城赶来,一个下午都在向余成将军学做姑娘爱吃的糯米团子。”小白此时也停了脚步,回头见司瑶正出神地望着厨窗前的殿下,便说道。

糯米团子?

司瑶一听自是又惊又喜,想不到他这般用心,转念发现反倒是自己两手空空前来,不禁心虚地垂下眼眸。

“好了,下锅吧!”这时,颜宗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般直起身,长舒一口气后,冲身旁等候多时的余成命道。

见到殿下总算将糯米团子都揉好,余成也忍不住松了口气,虽然这些团子形状参差不齐,可毕竟是殿下头一回进厨房自是不能太苛刻。

“指不定司瑶姑娘已到了,殿下还是快去洗洗吧。”待余成将糯米团子放入锅中,转头见着殿下浑身沾了不少糯米粉尘,又是大汗淋漓,遂忍不住笑起劝道。

听了余成的话,颜宗反应过来急忙在一旁水盆中洗净了手后便大步走出厨房,却与迎上前来的司瑶撞了个正着,他欣喜的同时又因自己的一身狼狈局促不安,双手不停地拍抖着身上的糯米粉尘,笑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大热天的不在前厅坐着跑这后厨做什么?”

眼前的颜宗不再是昔日高高在上令人怯怕的宗王,倒俨然像个刚为家人做完羹汤的俊朗郎君,不禁令司瑶出神了半晌,才露出温柔笑意道:

“听说宗王在后厨,我自然好奇,便想来瞧瞧。”

说完,又再次掏出帕子欲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却被颜宗拦住。

“脏兮兮的也别费了你这张帕子,我就去换洗一身,你且到堂厅等等我。”说话间已拉着司瑶一道往前院而去。

“越发觉得殿下与司瑶姑娘甚为般配。”厨房中的余成默默望着长廊里牵手并行的两人,嘴角也不自觉地抹起了笑意,喃喃自语道。

待颜宗回房换洗时,司瑶也无聊得起身踱步在堂厅中,借着已点燃起的烛光四处观赏,此堂南北门窗大敞时不时有阵过堂风进来,令人顿感清凉,然颜宗不是诗情画意的人,买下这别院也不是为了招待外客,遂里头陈设简单,没什么吸引之处。

司瑶悠悠转了两圈后便又坐回了原来的位子,这时,辛女端着几样菜肴进入堂厅,她见状也帮着收拾起了食案上的物件。

“有劳司瑶姑娘了。”因宗王提前有交待,司瑶姑娘在这别院想做什么都不许拦着,遂辛女将菜肴放到食案上后,只冲她笑道。

“来了,糯米团子来了!”辛女话音刚落,余成也端着最后一道热气腾腾的糯米团子大步走进来,向司瑶笑道:“司瑶姑娘,这可是殿下学了一个下午做出来的,他对您啊.....”

“你又多什么嘴!”不待余成说完,颜宗威冷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

余成与辛女闻声连忙回头揖了揖礼后便都自觉地退出堂厅。

朦胧夜下,颜宗半散着一头未干的乌发,玄色丝袍衬得他矜贵不凡,平日里那张威冷薄情的脸在看向司瑶时却是那般柔情似水,情深缠绵。

司瑶紧张地望着那个气宇轩昂的身影缓缓朝自己走来,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一股好闻的崖柏香在堂中随之散发。

“余成将军也没说什么,你莫要恼他。”司瑶迎上前两步,抬头对上他那双深情的眼眸,细声劝道,只是话才说完就被颜宗一把拥入怀里,他缓缓闭上眼闻着她身上的药香呢喃问道:

“许久未见,可有想我?”

“嗯,想。”司瑶面耳微热,怔怔应道。

许是感受到司瑶的拘谨,颜宗很快便压制住心中的情意与她分开,又拉着她走到食案前坐下,随后起筷夹起一小块铺着熟豆粉的糯米团子放到司瑶面前,忐忑笑道:“在厨艺这块我当真没有天赋,学了一下午也就只能勉强做出这几个,看着马马虎虎,不过你先尝尝是不是这个味道?”

司瑶应着便也起筷将面前的糯米团子送到嘴边,轻咬了一口后细细在嘴里咀嚼品尝,甜甜糯糯伴随着浓郁的豆粉香味,即便咽下口齿间仍是回味无穷。

“好吃,这不是挺有天赋的吗?”司瑶吃完随即饮了半口茶后转眸冲颜宗笑道。

“有余成这位大厨在旁手把手教,我也手忙脚乱练了一个下午,这如何能称之为天赋?”颜宗笑着摇了摇头,又夹起一块糯米团子放到司瑶的碗中,继而道:“不过你觉得好吃,我便开心。”

“没想到你今日为我费了这些心思,我反倒两手空空地就跑来了。”司瑶看着碗中的团子,突然内疚起来。

司瑶的见外却令颜宗无奈地苦笑一声,随即握起她的手情深切切道:“我费这些心思是为讨你的欢喜,又不是讨你的礼尚往来,看着你笑,我便心满意足。”

“我很欢喜,多谢你。”司瑶似懂非懂,再次笑道,可心中仍在盘算着日后得为他做些什么。

见司瑶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颜宗一时无奈不知该如何接话,只与她相视而笑。

相比别院的清静,三秀药庄后院湖边倒是喧嚣一片,庄中药童们在晚膳过后皆都欢聚于凉亭下拜神祈福,说笑闲话,时不时还拉着小路与果萦打趣起来。

果萦平日里虽是一副大大咧咧以女侠自称,可终究是个姑娘家哪经得住他们这般逗趣,遂很快便羞红着脸跑出凉亭,小路自也紧追其后。

曾思与儇玉依偎坐于小院的树下静听着湖边传过来的喧闹也不禁一脸笑意,而后儇玉却轻叹了一声。

“在担心你姐姐?”曾思连忙关切问道。

“嗯,也不知晓她眼下在何处,安不安全?”儇玉轻蹙着眉头,应道。

“别担心,红华姐姐是个聪明人....多少大风大浪她都见过,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曾思搂紧她的肩膀,安抚道。

儇玉未再语,眼眸中泛起了些许苦楚,细细想来姐姐活了四十年确实大半的岁月皆在风雨里飘荡。

因师父三秀未下楼,修名自也没去凑湖边的热闹,而是欲往书室去,远远见着书室里亮着烛光只当小晨霖玩了片刻后便回来用功了,可待他推开书室的房门却见是采衣独坐于窗下练着字。

二人相视了一眼皆都面露惊色,采衣率先冲修名笑问道:

“大先生,您怎么没去湖边与他们说话?”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今日也是乞巧节,你怎么一人待在这里?果萦没唤你?”修名笑着缓缓走进书室,冲采衣关切问道。

“我跟着果萦去拜了织女...后来想着还有功课没有完成便早早回来了。”采衣躲闪着眼神,垂眸回道。

“你又不去考功名耽误一夜也没什么.....”修名不以为然地继续笑着打趣起来,只是话未完竟见到她突然垂下了一滴眼泪,才后知后觉想到这丫头怕是又在自怨自艾了,心中不禁为她心疼,遂坐到采衣身边柔声安慰道:“丫头,事情既都过去了一切都得想开,何况这非你的错,不能这般惩罚折磨自己,药庄已是你的新家,那便也要弃旧谋新,涅盘重生舞出新风才是。”

“大先生....”采衣泪眼盈盈,抬头看向修名那双温雅的眼眸不禁暖意上头,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修名起初被采衣的逾矩给惊住,可他却也不忍心将此时正伤心大哭的她给推开,僵了半晌后竟也情不自禁轻抚上了怀中人的脑袋,继续温声劝道:“今夜痛痛快快哭了这一场,日后就不许为这事再哭了,可好?”

“嗯。”倚靠在修名胸前的那张秀丽泪脸依旧一边哭着,一边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