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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叔风将军,将军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儇玉三生有幸,然儇玉腿脚不便不能起身见礼,因此怠慢还望叔风将军海涵!”

碧湖之上的凉亭里,叔风误将儇玉当成了司瑶正满心欢喜打量起这位未来的新宗王妃时,冷不丁见对方突然从容不迫朝自己施礼笑道,他一时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又欣喜问道:

“你竟不是司瑶姑娘?”

“不是,民女儇玉....”儇玉摇了摇头,抬眸冲叔风回道,可话未完却见他猛然坐到自己身边,继续笑问起来:

“萱玉?太好了!姑娘芳龄几许?哪里人氏?可有婚配?又为何入了这药庄?你腿脚又是怎么回事?”

得知面前这位清雅美人并非宗王的女人,叔风反倒欣喜若狂暗自窃喜,他向来坦荡潇洒从不扭捏作态,今日遇到喜欢的姑娘自是要大大方方表露心迹,遂狂喜之下一连问了好几句。

然儇玉却冷着一张脸并未再理会他,不禁暗道:想不到堂堂西月国大将军竟是如此轻佻之人。

“绝代有佳人,碧湖亭中倚,姑娘之貌如清水芙蓉,皎皎明月,娉婷袅袅...”见着眼前的美人对自己不瞅不睬,叔风却越发抓心挠肝,一副死皮赖脸痴痴盯着她冰冷的侧颜念念有词。

“叔风将军不是要寻司瑶姑娘吗?”已对眼前这个轻薄的男人生了厌恶之心,遂纵使他说再多的夸赞对于儇玉而言皆是油嘴滑舌,浪荡得令她不耐烦听下去。

“不急不急,我与萱玉姑娘说会话,何况你还没回我方才那些话呢?”叔风看着儇玉脸上的不耐烦心中多少有些挫败,他身边从不缺美人自也不懂如何去讨美人的欢心,但也依稀记得民间俗言烈女怕缠郎,便打算继续留在她身边死缠烂打。

儇玉被他缠得心烦,可偏偏自己这双无力的脚若没有人搀扶怕是连凉亭都走不出,无奈之下只得将身体往一边挪欲与之保持距离。然她才动,那叔风没脸没皮地也跟着动,她退他进,她再退他又再进,两人如此反复直到被抵在了柱子旁,儇玉不得不停下来,心中恼怒也无可奈何,眼下湖边无其他人,她头一回迫切地希望曾思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虽是个武将,可又非什么豺狼虎豹,不过是见着萱玉姑娘心中欢喜,想与姑娘说几句话,姑娘何必将人拒之千里外呢?”见儇玉依旧默不作声,叔风心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也不敢过于放肆,只得无奈笑道。

儇玉始终闷不做声,只是抬眸望向后山也焦急地盼着曾思回来。

“萱玉,你就回回我吧?你究竟芳龄几许?有无婚配?若我欲与你结成眷属你可愿?”叔风继续软下语气,明朗笑道。

后话虽是一时兴起脱口而问,可看着眼前的儇玉,他的脑海里竟也不知不觉浮现出与她相濡以沫做了一对恩爱夫妻的情景,再次忍不住心喜若狂,如此,萌生出要娶她的念头也就跟着越发浓烈。

“将军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见这个男人越发不知轻重,儇玉登时冷眸横向他,嗔怒道。

“自是不能儿戏,所以才要问清楚好让家里人上你家的门去提亲,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一一按规矩来。”叔风心潮澎湃,面耳也跟着红了起来,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深情注视着儇玉。

“承蒙叔风将军厚爱,然儇玉身边已有良人,还请将军....”叔风的诚信诚恳在儇玉眼里却是荒唐至极,不禁心下冷笑,面上也恢复了从容之态,缓缓道。

“什么?萱玉,你在骗我?”儇玉的话如晴天霹雳令叔风惊立而起,原本清朗的脸上已是红一阵白一阵,难堪至极。

自己头一回开口求娶一个姑娘就遭此无情的打击,心中自是郁闷得喘不过气,豆大的汗珠随即在他脸上滴落不止。

“儇玉不敢欺骗叔风将军。”儇玉垂下眼眸,再次朝他施礼道。

“儇玉?”与此同时,曾思与修名一道从后山回来,在楼上长廊里远远惊见一个陌生男子立于儇玉面前,曾思立即纵身跃下,跑入凉亭。

“回来了。”见到曾思,儇玉欣喜不已,急忙拉着他的手嫣然笑道。

“等久了吧?”看着儇玉没出什么事,曾思才放下心,也冲她温柔笑起。

儇玉未语只是依旧抬眸朝他摇头,满眼皆是温情。

他们旁若无人的恩爱犹如一把刀狠狠扎在叔风的心尖上,令向来意气风发的他大受打击,遂二话不说气冲冲转身离去。

“他是谁?”曾思望着那陌生男子愤然远去的背影,才疑惑问道。

“西月国大将军,叔风。”

“他来找你做什么?”曾思听闻心中一紧,急忙坐到儇玉身边担忧问道。

“我与他素昧平生找我做什么?他来找司瑶姑娘,只是方才将我错认了。”儇玉笑了笑,随即靠在他的肩膀上呢喃道。

“这不是叔风将军吗?多年未见,您今日怎么大驾我三秀药庄了?”叔风失魂落魄地正欲离开药庄,却与下了楼的修名撞了个正着,修名当即惊笑着上前施礼问道。

“修名先生,别来无恙,今日冒昧前来理应亲自去拜见三秀先生,可眼下突然想起一件要事着急去办,改日我再来,一道向三秀先生告罪!”惊见修名,叔风只得强颜欢笑也朝他揖了揖礼,敷衍搪塞了两句后便又自顾往前院而去。

“这是怎么了?”看着这叔风将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修名皱起了眉头,嘴里嘀咕着也转头向湖中央的凉亭里望了一眼。

叔风风风火火前来药庄不到半个时辰却又垂头丧气走出,自讨了一番苦吃哪里还记得自己因何来药庄?只恍恍惚惚离开后便策马前往军营欲寻宗王。

军营将领季吾虽知晓殿下在木城郊外的别院,但因殿下先前有令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别院之事,遂只得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叔风无奈只好又转而去了木城县衙,此刻已临近午时,县令司徒亭见到大将军也来到木城自是毕恭毕敬,当即设宴为他接风洗尘,殷勤款待。酒过三巡后,叔风从司徒亭口中得知了宗王别院后便没心思再理对方的阿谀奉承,佯装醉酒离席直奔城郊外的别院而去。

才用过午膳的颜宗惊见醉醺醺的叔风前来不禁再次无奈暗叹,看来他在这别院怕也躲不了清静。

“你跑来木城做什么?”颜宗让人去煮醒酒汤,随即将他扶进堂厅,沉声问道。

“你有大喜事也不告知我这个好友,藏着掖着我自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姑娘能入你宗王的眼?”叔风半醉半醒抬手拍了拍颜宗的肩膀,嘟囔起来。

“你去三秀药庄了?”颜宗双眼微眯,继而冷下了脸。

“放心,没惊扰到你的心上人.....反倒给自己讨了个没趣.....”

“你怎么了?”

见叔风突然垂头丧气起来,颜宗急忙关切问道。

“她对那个小白脸一副深情款款,却待我冷若冰霜,你说,我伤不伤心?”叔风瘫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又再次浮现出儇玉那张清雅美丽的容颜,忍不住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

“她是谁?”颜宗自是听得云里雾里,又问道。

“萱玉,她说她叫萱玉....”叔风半醉着,嘟囔道。

颜宗听闻惊诧地看向叔风,沉默片刻才劝道:“这个女人是个大麻烦,你最好远离。”

“她怎么了?”颜宗的话瞬间令叔风清醒了大半,他急忙坐直身问道。

“她原是影门的人,后虽被那影门掌执化去一身功力沦为废人离开了影门,但影门如今仍视她为叛徒,若非躲在三秀药庄怕早已死在影门手里,还有她的亲姐姐,是南疆毒虫谷的谷主。”待下人将醒酒汤端来后,颜宗才将儇玉的身份缓缓道来。

叔风听完惊得半张着嘴沉默良久,后又再次瘫倒在椅子上,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