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缓缓地回到了院子里,他略显疲惫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此时的他身形有些摇晃,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一般。
身旁的下属见状,眼疾手快地立刻上前将他扶住,满脸皆是忧虑之色,焦急地劝说道:“爷,您如今这副身体状况,怎能轻易地下湖呢?那湖水冰冷刺骨,寒意逼人,而您的身子早就被药性深深地浸透了,这样下去,您真的会没命的!”
然而,面对下属忧心忡忡的劝告,郁寒却毫不在意地轻轻笑了笑。
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释然和坚定,轻声说道:“我这条贱命本就微不足道,从一开始便是为了念念才存在于世的。
只要能保护她周全,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又何妨?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到我的真实身份了,竟然还用这样的办法来猜测我。”
说到这里,郁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与无奈。
而下一秒,只见郁寒面色惨白如纸,猛然间张开嘴巴,“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那猩红的血水溅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一旁的下属见状,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惊慌失措地喊道:“爷!您怎么样了?”
正在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者从后院缓缓踱步而来。
当他一眼瞥见晕倒在地不省人事的郁寒时,脸色骤变,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伸出手指搭在了郁寒的脉搏之上,仔细探查起来。
片刻之后,老者眉头紧蹙,满脸忧虑之色。他低头一看,发现郁寒浑身上下都被湖水浸湿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于是,他转头看向那名惶恐不安的下属,厉声喝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名下属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回老先生的话,我们爷他……他刚刚入了湖水。”
听到这里,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怒声斥骂道:“简直就是胡闹,他的身体早已残破不堪,如今正需要静心调养,好生将养着才是。
可他竟然还如此莽撞行事,跳进湖里折腾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等药浴疗程结束,他这条小命就要保不住了!”
下属听闻自家主子即将性命难保,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一软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一边磕着头,一边声泪俱下地哀求道:“老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家爷!只要能救他一命,小人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老者见状,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怜悯之色。
他微微挥了挥手,示意下属赶紧将人搀扶起来,并带往药浴房。
进入药浴房后,老者屏退左右,独自开始调配那神秘的回魂药浴。
只见他从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里取出各种珍稀草药和名贵药材,然后按照特定的比例和顺序放入一只巨大的青铜鼎中。
接着,他又运用独特的手法点燃炉火,慢慢熬煮起这锅救命之药。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浓郁的药香渐渐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而此时被送入药浴之中的郁寒,则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滚烫的药水仿佛无数根钢针一般,不停地刺痛着他的肌肤,强烈的药力更是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这种钻心蚀骨般的痛楚令他几近昏厥,可即便如此,他依然紧咬牙关,苦苦支撑着。
渐渐地,郁寒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
然而,就在这片混沌黑暗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郁寒,郁寒……”
“念念…念念……”
在这无尽的黑暗里,云念就像是一束温暖明亮的光芒,照亮了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郁寒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光芒,可是那道身影却越来越远。
“不要离开我,念念,不要……”
耗尽心神的老医者这会儿面容沧桑,正静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正在接受药浴治疗的郁寒。
他听到从郁寒那紧闭的双唇间,传出一声声微弱而又饱含深情的呼喊。
他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在云家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几十年来一直负责制作药浴和训练药人,但从未见过像郁寒这般痴情之人。
在过往的经历中,无数人曾尝试忍受这痛苦至极的药浴过程,但最终都因无法承受其中的折磨而选择放弃。
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生命中的首要之事便是爱惜自己,面对如此巨大的痛苦时,往往会优先考虑自身的安危。
然而,此刻躺在药浴桶中的郁寒却截然不同。尽管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颤抖不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可他始终紧咬牙关,未曾发出一句退缩或抱怨之声。
那份对云念的深深眷恋与执着,仿佛成为了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力量。
看着郁寒那坚毅的神情,老医者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佩之情。同时,一丝惋惜也悄然爬上心头。
他暗自思忖道,如果不是这份过于沉重的情感束缚住了郁寒,或许以他的资质和毅力,未来必定更加不容小觑。
但此时此刻,老者更希望看到的是郁寒能够战胜眼前的困境,顽强地存活下来。
他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期盼这个痴情的男子能够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成功的药人,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夜色很浓。
云念坐在房间,脑海中不断浮现白天时自己听到的那句急切的话语。
是他,肯定是他。
可是,为什么要戴面具,为什么不理自己呢!?
云念心中困惑,突然她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就出了房间,准备去找母亲。
而这时的书房内。
云朵有些疲倦的按着眉心。
“念念或许知道了什么。”
“不应该,这么长时间,她怎么说记忆也会有控制了。”
“她是故意跳湖的,我的女儿,我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