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活的”,这句话看着很是别扭,眼睛怎么可能是活的呢?
“活”的意思,是有生命,一只眼睛怎么可能拥有生命?
通常来说,我们只会说那个人是活的,而不会说那个人的眼睛是活的,也不会说那个人的手是活的。
因为无论是手还是眼睛,它们并不是寄生在人体身上的某种生物,而是属于人体的一部分,是没有生命的。
连生命都没有,自然也不存在“活”这个概念。
但从最形象的感受去了解,“活”这个字用在除了植物以外的生物身上,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能动。
而此时,那些眼睛就在动。
准确来说,在动的不是整只眼睛,而是只有眼球。
那些眼球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爬出了眼眶,爬到了尸体身上,在尸体身上慢慢的抖动着。
西游记里的蜈蚣精身上的眼睛也没有独立活动的能力吧?
难不成这还是一只连身上的零部件都能够自由活动的进化版蜈蚣精??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听说过,但一人成精,身上的零部件变成独立的个体,也跟着一并成精,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没听说过。
但它就这样真真切切发生在我眼前。
那些眼球抖动的频率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统一,有快有慢,但慢慢的,它们抖动的频率逐渐变得统一起来,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引导一样。
很快,眼球们便统一了抖动的频率,一群圆滚滚胖乎乎的小黑球在那一颤一颤的,那画面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但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一具身上长满了眼睛的尸体本来就已经够怪异的了,如今那些眼睛还都活了过来在我面前跳舞,这分明是恐怖片才会出现的画面。
而更为要命的是这还不是恐怖片,而是现实。
我想哭的心都有了,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一想到眼睛,我便不由得心里一阵发寒,因为我脸上也长了两只眼睛。
我脸上的这两只眼睛会不会像面前这些眼珠子一样,突然有一天也会有了自己的生命,从我的眼眶中爬出来,在我脸上跳舞??
我不敢再多想,下意识的就伸手想要去摸自己的眼睛。
手刚伸出一半却停了下来,因为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去抠自己的眼睛。
最可怕的不是你面前出现了一个恐怖的难以名状的,你从未见过的东西,而是那东西本身就长在你的身上,是你的一部分。
我死死攥紧拳头,努力的克制着伸手去抠自己的眼珠子的冲动。
如果不是前些日子的经历让我的胆子肥了几分,我想我现在肯定已经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一番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反倒让我冷静了下来,这才发现我们还开着手电。
我怕被那些眼球发现,连忙想要关掉,却瞥见陈先生并没有要关手电的意思。
我都能反应过来手电没关,陈先生肯定一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他却没有去关手电,难不成那些眼睛看不见?
看不见东西的眼睛?
我突然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难不成那些眼睛全都有白内障?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工夫,身边传来一句惊魂未定的骂声:“我操!”
发出声音的是莫非,他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彻底惊呆了,情不自禁的骂了出来。
有了前面陈先生的嘱咐,莫非的声音已经压得非常低,即便如此,但还是引起了那群眼球精的注意。
那群眼球精虽然对手电光柱视若无睹,但听觉却是异常灵敏。
在莫非发出骂声的同时,本来背对着我们的眼球一下子全都转了过来。
就像是嗅到了腥味的猫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的方向。
看到那些眼球的反应,莫非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慌忙捂住嘴,但为时已晚。
被几十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便已经足以让人紧张,而此时盯着我们的还是只有眼珠子的眼睛,我们心中的慌乱可想而知。
那种恐惧感我很难形容,反正事后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梦里漆黑一片,周围安静得可怕,而黑暗之中,只有一只只冒着红光的眼珠子。
它们不说话,也没有靠近我,就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一抖,一抖,就像是在跳舞一样。
那些眼球一动我就知道要糟,但此时也不是责怪莫非的时候。
虽然我不知道那些眼球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就连陈先生都要避其锋芒份,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只见那几十只眼球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我们的方向蹦蹦跳跳的跳了过来!
那些眼球精的弹跳力非常惊人,一下子居然能蹦起来一米多高,几十只眼球蹦蹦哒哒的朝着我们冲来,画面很是骇人,又有点搞笑。
莫非见势不妙,刚想逃跑,才迈开腿,便被我给按了下来。
我飞快的从腰间掏出来时莫非做的弹弓,又从口袋摸出一颗石子,拉弓上弹,飞快的冲着我们后方射了出去。
之所以这么做,是想把它们引开。
这群眼球精的听力似乎非常灵敏,如此灵敏的听力是优点,同时也是缺点。
只要能好好利用这个特点,能为我们的逃跑争取些时间。
石子精准的射到了人俑的盔甲上,那盔甲是金属的,被石子弹到,发出一声闷响,在空旷的墓室里尤为清晰。
那些本来朝着我们蹦跶过来的眼球精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突然停了下来,齐刷刷的改变了方向,朝着发出声响的位置跳了过去。
最前面的几只一下子贴到了被石子射中的一具人俑的盔甲上,几只眼球精很快便把盔甲的下摆覆盖住。
就像是底下有吸盘一样,那几只眼球精牢牢的吸附在盔甲上,紧接着一阵让人牙齿发软的摩擦声从眼球堆里传出。
也就十来秒钟的工夫,盔甲被吸附的地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已经缺了一角。
那群眼球,把盔甲给吃了?!
那可是盔甲啊,虽说年代久远了些,但毕竟是金属的,就这一会的工夫,就被这群眼球给啃掉了?甲被吸附的地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已经缺了一角。
那群眼球,把盔甲给吃了?!
那可是盔甲啊,虽说年代久远了些,但毕竟是金属的,就这一会的工夫,就被这群眼球给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