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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的某些突发状况,接下来的时间里,乐白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会儿思索着苗青青要杀他的原因,一会儿又想着刚刚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家伙——他可不相信,这个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尤其那人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不对劲。那种“他为了我牺牲了自己被人给糟蹋了我好感激好愧疚好感动”的眼神到底是什么鬼(╯‵□′)╯︵┻━┻

一开始因为震惊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回过味来了的乐白整个人都凌乱了。

……兄弟,我真的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啊!

当然,乐白这内心的呼喊,是绝对不可能传到那位仁兄的耳朵里去的。而让他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那哥们儿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从乐白的角度来看,他是和那哥们儿一起前前后后被杀了n次不错,可是在对方眼里,乐白应该只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然后莫名其妙地对着君无颜告白,最后被带走成了魔尊夫人的陌生人啊?要换了乐白,碰上这种情况,不把对方连带着一起恨了就已经算好了,完全不可能生出什么感激的心思来。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发现有许多事情想不明白的乐白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一定是世界观不同的原因!

然而就他这么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就引起了君无颜的注意力:“夫人是累了吗?”

乐白:……

不得不说,被一个人如此关注的感觉真的挺微妙的。

盯着君无颜看了一会儿,乐白试探着开口:“是有点累了,”他顿了顿,“要不……我们回去吧?”

他是真的有点不想再逛下去了。本来他就对逛街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兴趣,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从苗青青那里套出点有用的东西来,但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计划里的来。而且他还真的有点担心那个和他一起死了好多次的哥们儿,会突然跳出来要和君无颜干上一场。乐白相信,那哥们儿真要这么做了,死的绝对不是君无颜——看看他身边的战斗力!毕竟是同生共死过的难兄难弟,乐白还是不想看到那哥们儿死得那么惨的。最重要的是,乐白总觉得,如果再不回去的话,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他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都听夫人的。”如同每一个溺爱自己妻子的丈夫,君无颜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我们回去吧。”

略微低下头避过君无颜的目光,乐白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瞬间,他有那么一丝心虚。哪怕知道君无颜的这种温柔与溺爱都是假的,但谎言说了一千遍也就成了真话了。每天被君无颜这样对待,即便是他,也不由地有点把这当真了。

——当然,这并不足以让他对君无颜产生好感,放弃逃离的机会。

回去的路并不长,用飞的十几分钟就到了——这还是君无颜担心乐白不适应而特地放慢了速度的结果。乐白靠在君无颜的怀里,竟然生出几分困意来。哪怕他对君无颜格外防备,但这个人到底在他的身边睡了半个月,那气息对于乐白来说,早已经无比熟悉。君无颜看着乐白那仿佛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脑袋,忍不住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发顶:“睡吧。”

也不知道是君无颜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还是乐白真的太累了,又或者是君无颜做了什么,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乐白竟真的就那样一点点地合上了双眼。漫无边际的黑暗黑暗包裹过来,他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

“表哥——!!”少女的声音因为拉得过高而被扭曲成建立刺耳的噪音,穿透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落入乐白的耳中。他拼命地抱住铁轨下那凸出的支撑处,但身体依旧在重力的影响下,一点点地向下滑去。过山车平稳停下,周围人指指点点,表妹尖叫着求救,消防队员有条不紊的救助——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隔膜给阻隔开来,遥远而不真实。他的四肢已经麻木,甚至连放开怀中的东西都做不到。最后还是救援人员硬掰开了他的手脚,抱了下去。

双脚刚接触到对面,乐白立即就被人扑了个满怀。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骄傲与俏皮的面孔,现在却布满了泪水,环在乐白腰上的双手用力得让他感到了疼痛。

“那人运气真好,这样都能活下来。”

“对啊,我刚刚听到那边的人在说,他那个位置上的安全带随便扯了一下就断了嘞!”

“要是他刚刚就那么坐着,肯定被摔死了吧?”

“不过他怎么知道那安全带不牢的?”

“我们以后还是少玩这东西了吧,太危险了……”

“恩,万一碰上这种事,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诶,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超能力啊?比如预见未来什么的?”

“我说……”

“……那人……”

周遭的声音突然渐渐地清晰了起来,那被剥夺的知觉也一点点地恢复了过来。乐白轻轻地回抱住自家把脸埋在他胸口的表妹,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哭什么呢,我又没……”话还没说完,他猛地推开怀里的人,跑到一边吐了起来。那濒临死亡的巨大恐惧一瞬间弥漫了上来,就连扶着垃圾桶的手都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表哥!哥!你没事吧?”看到乐白的样子,唐雅吓了一跳,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就跑了过来。她想伸出手去扶乐白一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乐白看了只想狠狠地嘲笑一番。可事实上,他的脸上露出的,却只是僵硬而虚弱的笑容。

“他应该没受什么伤。”一个消防队员拿着条毯子走了过来,“就是受到了挺大的惊吓。”说着,他把毯子裹在了乐白的身上,“恭喜你活了下来。”他的笑容灿烂,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乐白愣愣地说了声“谢谢”,还有点没回过神来。那人似乎还和唐雅低声说了点什么,他也没听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又是怎么烧了两天两夜的。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额头上的毛巾已经冰凉,手背上是吊针留下的针孔,很大的一块乌青,按上去还会发疼。之前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充斥着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不真实。

如果说前几次的死亡,乐白因为没有弄清楚状况,而没感受到太多的东西的话,那么,当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处境之后,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被抛出去的一瞬间,伸手想要抓住扶手却没有成功,最后只能被甩出去的错愕,下坠的失重感,以及那最终撞上地面时的剧痛;没有找准落脚点,被过山车狠狠撞飞的疼痛——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乐白也忍不住颤抖起来。分明是夏天,他却只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哪怕裹紧了被子,也没有任何效果。

被推开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声,穿着学校里那肥大的制服的少女出现在门口。她的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乐白。

“你怎么在这里?”乐白将依旧发着抖的双手放到被子底下,看着唐雅,“今天不是星期三吗?”

但唐雅却没有回答乐白的问题,她把手里的袋子往边上一扔,就朝乐白扑了过来。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乐白被她这么一扑,直接就仰面倒了下去。好在床上垫着的被子够厚,才没有磕到哪里。

“你干嘛呢?”也没有力气坐起来,乐白干脆就躺着翻了个白眼。

“我翘课了。”没有抬头,唐雅闷闷地说了一句。乐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回答他前面的问题,顿了一会儿才有点迟疑:“不是快期末考了吗?”

“那种破烂考试有我哥重要吗?!”也不知道乐白的话哪里戳到了唐雅的敏感神经,她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乐白。乐白这时候才看到,唐雅的眼眶红红的,眼睛下面还是浓浓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最近两天没有睡好。顿时,再怎么样的火气都消了:“瞎说什么呢,我又没事。”

“你有本事说你没事有本事你别抖啊!”没有丝毫停顿地顶了回去,唐雅紧了紧抱着乐白的双手。乐白不说话了,任由唐雅用一个非常不纯洁的姿势把他压在了床上。

“……哥。”蹭了蹭乐白的胸口,唐雅有点闷闷地说,“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你又不知道那安全带会突然断掉。又没有真的出什么事。

能够说的话太多太多,但乐白最后也只是闭上眼睛,轻轻地应了一声:“恩。”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米黄色的窗帘被风吹起又落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哥。”唐雅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乐白,“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死了能够复活吗?”

乐白猛地睁开眼睛。

带着凉意的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吹了进来,墨色的长发被扬起些许,拂过乐白的鼻尖,带起些许酥麻的痒。略微偏了偏头,乐白看着房间里那一下子陌生起来的摆设。上等梨花木制成的桌椅,大巧若拙的雕琢,以及——坐在床头看书的君无颜。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为君无颜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光,这张精致的面容看起来更加不像是凡间所有。

——不过,这里也算不上是凡间了吧?

自嘲似的想着,乐白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听到动静的君无颜低下头来,眉眼温和:“醒了?”

也许是梦到了以前的事情的缘故,乐白盯着君无颜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这么暗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他记得唐雅那个家伙,就特别喜欢缩在被窝里打手电看小说,最后成了四百度的近视,摘下眼镜人都看不清——偏偏还就是不听劝!

比起那个不听话的死小孩来,君无颜显然要乖顺得多:“好。”将手中的书方到一旁,君无颜再次开口,“睡了这么久,饿不饿?”

“……不饿。”说完之后,乐白往被窝里缩了缩,“而且都这么晚了,厨子肯定也都睡了吧,别麻烦了。”

但这一回君无颜却没有听乐白的,他伸手给乐白掖了掖被子,留下了一句“等我一下”就起身下了床。乐白望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很干脆地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就在乐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的鼻子嗅到了糖类特有的甜丝丝的味道。顿时,肚子就不满地闹起了革-命。又磨蹭了一会儿,乐白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看着君无颜手上端着的那碗白嫩嫩的……豆腐脑?

直到被拉起来喂了一口之后,乐白才反应过来,坐起来接过了碗。又吃了两口,乐白突然停下来,叼着勺子看着君无颜:“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应该打一架。”

君无颜:……?

“因为我是咸豆腐脑派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乐白继续把碗里剩下的豆腐脑啃完,把碗往君无颜的手里一塞,躺下继续睡了。留下君无颜捧着碗,有点茫然:“豆腐脑还有咸的?”

“当然有!”乐白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但那弥漫上来的困意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低声咕哝了一句,“下次我做给你吃……”

看着说完这句话后就陷入了睡梦之中的乐白,君无颜的唇角缓缓地扬起,最后化为一声轻笑:“那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