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前天下独一档的美人,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能抵住本能的欲望。
最要命的是眼前女子还是芙蓉出水,轻纱半掩,魅惑无限。
此情此景,唯独顾浔那般禽兽不如的男人方能压住躁动的火气。
胖掌柜丝毫不掩饰将要从眼眶中喷薄而出的欲火,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将眼前的美人就地正罚。
赵凝雪没有一丝慌乱,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稳如泰山。
面对恶狼,越是慌张,死的越快。
“许士汝,原名张贵,南晋渝州和县人,家中一儿一女,大者十三,小者十一,老母今年七十有二,妻子是该县捕头的二女儿。”
“我说的没错吧。”
必经之路上有这么一座诡异的客栈,她怎么可能会不查清底细。
她既然敢毫无顾忌的走进客栈,就不怕胖掌柜耍花招。
可惜的是被顾浔横插一脚,打乱了一切部署。
当然,当下若是能控制住眼前之人,让他乖乖听话,就能逮捕顾浔那不开眼的家伙。
此刻都还在想着收拾顾浔,可见她对顾浔羞耻的行为怨气有多大。
胖掌柜满脸惊骇,一股寒气自脚底直冲天灵盖,扩散至全身,如同坠入冰窖。
“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吓得说话都哆嗦了,盯着赵凝雪像是见到了魔鬼一般。
早就听闻赵家谍报与其铁骑一般甲天下,可是没有想到这般恐怖,连自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底细都给摸得一清二楚。
“你只需知道你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你手中即可。”
“倘若想要你一家老小活命,最好乖乖听话。”
被赵凝雪揭穿老底的胖掌柜面色有些狰狞,彷徨、恐惧、愤怒在摧毁着他的内心。
赵凝雪心中说不慌是骗人的,只不过现在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胆怯,唯有震慑住眼前之人,方才有一丝机会。
只要稍稍表现出一丝怯懦,他便会如同恶狼一般扑向自己。
聪明的她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用那高傲的眼神如鹰隼般盯着胖掌柜,外加强大的气场震慑其内心。
她在赌,赌眼前之人不是一个愿意抛妻弃子,不忠不义之人,赌他心中还有一丝对家的眷恋。
赌徒,最不能表现出来的是怯懦。
胖掌柜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双眼通红,十年潜伏,他早就忘记了家得模样。
有家不能回得怨念,早就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此刻在他面前提家,无疑是火上浇油,彻底引爆了他心中多年挤压的委屈。
赵凝雪暗道不妙,南晋派出这样的细作,实在出人意料。
常理来说细作皆是经过层层筛选,经历各种压力考核之人方能胜任。
“你敢威胁我,我要将你先奸后杀,同归于尽。”
看着如同恶狼一般扑来的男人,赵凝雪想跑,却发现脚不听使唤,是软筋散的药力还未消散。
“让你威胁我,能尝到你这般美人,死也值得。”
十年的潜藏,他已经忘记了妻儿老母的样子,除了对家的思念,便是没日没夜的提心吊胆。
如今身份被识破,积攒在他内心的无尽怨念一并爆发,亲情早就抛掷之脑后,唯有暴怒。
何况赵凝雪还用家人威胁他,这是男人不能触碰的底线。
人一旦情绪失控,与野兽没有任何的区别,什么极端之事都能做出来。
赵凝雪拖着疲软的身体方才跑出几步,双腿一软,踉跄跌倒在地。
一脸暴怒的胖掌柜追了上来,油腻的肥胖的身躯近在眼前。
一阵寒风自赵凝雪方向袭来,胖掌柜便已经能嗅到赵凝雪身上淡淡的体香。
女子天然体香是最好的催情剂,外加白玉窈窕的身躯,无不刺激着胖掌柜的眼球。
如此美人就在,触手可得,作为一个男人,若是生不起半点欲望,简直禽兽不如,除非他是太监。
“滚远点,你这肮脏的家伙。”
赵凝雪脸上带着一丝寒意,通红的双眼没有再滚落一滴眼泪,只有冷漠。
一天之内不能遭受两次屈辱,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她已经握紧手中的剧毒,大不了同归于尽。
自从回到北境之后,她是万人眼中的天才少女,下马诗书词画,上马策安天下,好一个春风得意。
相比于她的美貌,她那满腹诗书更令天下人人望尘莫及,不仅仅只是女子,男子亦是如此。
未经风吹雨打的少年就是如此,一旦年少有为,便会滋生目中无人。
不过没有目中无人的傲气,又何为少年郎。
只不过这般少年,一旦遇上狂风暴雨的摧残,极易折断。
此刻赵凝雪才知道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想起了师傅的那句话:
阴谋诡计既是大道,又是小道,更多的是无道,天下没有完美的计谋,九分算计,一分天命。
古往今来,多少名谋大家,皆是因为那一分天命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含恨而终。
故而,世人常言:谋士无道,进也无道,退也无道。
胖掌柜一步步靠近。
“臭娘们,让你威胁我。”
她用力扯住自己的衣领,护住仅有一丝的尊严,慢慢的眼中那一丝绝望化作了决绝。
就当胖掌柜要扑向她之时,一道身影急速而来,一拳砸向胖子的太阳穴。
察觉的到危险的胖掌柜习惯性的起手护住头部,顾浔的一拳砸在其手臂上,巨大的力道推着他的手撞在了脑袋之上,整个人被掀飞出去。
脑袋发懵的他看清来人是名震天下的废物四皇子后稍稍错愕,方才被顾浔抓住手臂甩出去他以为是错觉,此刻才明白并非错觉。
顾浔将赵凝雪扶起,又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没事吧。”
赵凝雪通红的眼睛满含泪水望着顾浔,说不尽道不完的委屈,轻轻摇头。
此刻的他多像当年那个用瘦小身躯挡住恶犬,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小鼻涕虫。
恍惚间,两者的身躯像是重合在了一起,回到了长安城的小巷之中。
可他是高贵的皇子,又怎么可能是那个脏兮兮的小鼻涕虫呢。
顾浔轻轻帮其擦去眼角的泪水,好歹怎么说眼前之人都是自己名义的未婚妻,自己欺负得,他人动不得。
“一个算无遗才的奇女子,天天哭,成什么样子。”
“一边去,看小爷扬了他。”
闻言,暴怒的胖掌柜不禁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
“你一个废物,拿什么扬了我?”
赵凝雪满脸的担忧,这家伙脑子挺好使,可这瘦弱的身躯,拿什么与眼前之人打呢。
顾浔帮其拢了拢身上的裘衣,贴近其耳畔,小声道:
“待会打起来,不要管我,只管往东跑,出口就在那个水潭底下。”
听闻出口在水潭底下,赵凝雪脸色微微发白,可还是轻轻点头。
“可是你.......。”
顾浔轻轻摇头,缓缓道:
“放心,能将你算计到这一步的男人,没有那么容易死。”
胖掌柜一声冷笑。
“走,想的美。”
顾浔回以一声轻笑。
“你以为你是地仙?区区一个小宗师罢了,尽管放马过来。”
闻言,胖掌柜不再废话,一招下去,看这废物还能不能大放厥词。
手中铁刺直刺顾浔而来,出手极其狠辣,想要一招致命。
顾浔没得选择,带着赵凝雪铁定跑不掉,唯有牵制住胖掌柜,等赵凝雪安全之后方才有办法脱身。
虽然他与赵家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恩怨,但未曾揭露朱雀门真相之前,赵凝雪不能死。
当年参与朱雀门之变的人几乎死绝,赵牧是为数不多活着且知道具体真相之人,不能彻底得罪死。
再或者,作为赵牧之女的赵凝雪或许知道当年的真相,这也是他劫持赵凝雪的目的之一。
查清朱雀门之变的真相已经成为他的心结,一日不明,如鲠在喉,夜不能寐。
看着杀将而来的胖掌柜,顾浔握紧双拳,所有的不甘与愤怒一拳递出。
这是他向江湖递出的第一拳,也是向这不公的世道递出的第一拳。
此拳一出,他再也不是曾经的笼中雀。
天愈亡我,那我便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