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娇娇，怎么这么匆忙？疼死我了。”林梅捂着肚子道。
她拿着盆打算去洗衣服，林念娇跑过来撞到盆，结果盆撞到她的肚子上。
“抱歉，小姑姑，没事吧。”见林梅摆手，林念娇询问道：“奶在家吗？”
“娘去林高哥家了，秀娟不是要生了吗？娘和大嫂还有大姐去看看她有什么要帮忙。”林梅说，“你找娘什么事？”
林高是存善村的村民，媳妇死后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儿子林进宝，去年林进宝娶了媳妇宋秀娟，今年宋秀娟就怀上了，算算日子快生了。
只是宋秀娟娘家远，她家中只有公公和丈夫，她怀的又是头胎，村民们怕他们什么都不懂会出事，便常常去看她。
尤其这几日她要生了，要准备什么东西得提前和她说说，要是缺人手，左邻右舍也能帮把手。
“你过来。”林念娇把林梅拉到一边，四下张望见无人才问：“你知道大姑姑她们来干嘛吗？”
“能干嘛？带着孩子来见见娘。”
林念娇见她眼神躲闪就知道她知道点什么，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和村边那条河有关。”
“你怎么知道？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林梅知道此事又不能说，她极讨厌这种感觉，像是回到当初被控制的时候，她看林念娇似乎知道什么，且又不是外人，便迫不及待想说出来。
她将林念娇带到自己的房间才开口：“你表嫂不是刚生了个女儿吗？姐夫着急抱孙子，就找了道士算，那道士说你表哥命里就没有儿子。”
“然后呢？”林念娇问，道士就是白言昨晚看到的那一个？黄家到底想干嘛？
“说来也损阴德，唉。”林梅几次要开口却又闭嘴，最后深吸一口气道：“那道士让姐姐出钱，把刚出生那女婴献给河神，做个法，河神会保佑他们得个儿子。”
“太荒唐了。”林念娇惊起身，这不是谋杀吗？献给河神就是把孩子放入河中，能活命就怪，而且河中还有个奇怪的东西，“这是杀人。”
“谁说不是呢？娘不同意，一直劝大姐回去，可大姐不肯，一直在哭诉，说黄家不能绝后，还说会做法事好好送这孩子投个好胎，娘也被她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林梅摇头不赞同道：“你可别往外说。”
“这不是我说不说的问题，是她不能这么做，你应该也知道，那河底下有古怪，要是惹恼了那东西，谁都挡不住。你记得浣水村吧？就在那底下，有一群活死人被法术封住。”林念娇直言道。
林梅与同生同世有关，她知道水里有结界。
林梅默然叹气：“可是大姐根本不听劝，那道士还说若是生了女婴，他愿意把钱归还。”
“废话，生男他净赚，生女他也不亏，什么玩意！”
“但真的很灵，十里八乡都有找他的，个个都得男。”
“那些人都是把女孩献祭给河神？”
那条河下有多少女孩的冤魂啊？
“你不知道吧，那条河本来叫女儿河的，听说几百年前就有这种习俗了，想生男孩的人家会将女婴或女孩折磨得半死丢入河中或埋在山上，他们认为，只要折磨的够狠，让她们活着不安生，死也作孤魂野鬼，就不会有女的敢投胎到他们家了。”
“官府不管吗？”
林梅反问：“怎么管？都是家事，官府要是管了，没儿子的人家断了香火怎么办？”
林念娇气道：“断就断啊，没人性的畜牲，做了这事活该断子绝孙。只是河里真有那么多尸体吗？”
“那条河在荒年都没枯竭过，这儿从前逃荒时荒废过，那水却还那么清澈，有水就有人家，过了些年，村里人的老祖宗就搬来了，这是同生说过的。”
林梅停了下，继续道：“后来那个道士出现，他说河中有河神，他能和河神说话，只要把女童献祭给河神，他就护佑那家人生男，结果还真是百试百灵。”
她说完，把手放在嘴上嘘了一下：“你可别跟别人说，道士的事都是我偷听来的，昨天大姐和娘一直在吵，听说孙倩是知道这事的，她也同意了，做娘的怎么就这么狠心？”
“他们一家都不正常。不行，我得阻止他们，那女孩无辜，水下的东西也不是好惹的。你不知道，这次我去京城就是那东西逼的，现在好不容易没事了，他们反而要去招惹他，简直是作死，可别连累了咱们。你可知那道士的来历？”
林梅摇头：“不知道，姓甚名谁，长什么样我都不清楚，还是等娘回来问问吧。”
林念娇点头起身往外走，那女孩是黄家的，她要管也管不着，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拦住了，她们回去后怎么办？难道她能养那女孩一生一世？
只能解决那个道士，堵住这条路，至于那女孩以后的命运……只能让王氏多劝着了，官府不管，其他人更不可能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