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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

这里是京城东边的一座山,向东连接着沧澜省,再往东便是凤凰城。

一团黑煞之气突然在山巅坠落,从中跌出两个人,一个披着残破的斗篷,用面具遮住自己的脸,斗篷里的衣服也很多,几乎看不到皮肤。

而另一个,则是浑身颤抖的宇文胤,他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量,只好盘腿坐在山顶。

“可恶,那两个家伙是变态吗,他们怎么天然就会拥有两个以上的伊术!”宇文胤怒不可遏地说道。

“闭嘴吧。”

“闭嘴什么?我看你穿着一身斗篷,神神秘秘的,还以为你多厉害,不过也是被打败的命运罢了!”宇文胤怒骂道,他的脾气一向不好,这次计划受挫,还在自己全盛状态下遭遇了大败,让他的面子几乎丢了个粉碎,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语言中枢有点不受控制地胡言乱语起来,“我看啊,分明是洛一川和敌人勾结,给我设的计!不然,怎么解释敌人人均两个伊术!”

“嗯?”神秘人看向宇文胤,“在我认知里,你不应该骂洛医生。”

“艹,我就骂了,怎么滴!老子被他坑了,还不能回怼几句吗?”宇文胤没好气地说道。

“你看到那展开领域的少年,背后的月轮与金圈了吗?”

“干嘛?老子又不瞎!”

“那个才叫「阴阳至臻」,伊合的双方平等却有主次、双强却有共力,各自将特性完美释放却不争不抢,和平共处一致对外。它们的运转思路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太极两仪,而是以阴带阳,而以阳护阴,阴做大脑,阳做拳头,这是「拯救」的奇迹。”神秘人不像在解释,更像是念出脑袋里的草稿,比起人,他更像一个系统,“而001,可以算「阴阳至臻」,也可以不算,他取巧了。但我,看不懂他是怎么取巧的。”

“分明是两份伊,却一模一样。”

“会有两个人拥有一模一样的伊吗,如果这样,那它们的伊合,又怎么不会是完美的契合度呢。”

“呵呵,想不明白,先杀个人好了。”

神秘人的话突然转变,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宇文胤,双腿向前迈进,来到他的面前,杀气让宇文胤的怒火像是受到了当头一棒。

“你,你要干什么?”

宇文胤咽了口口水,心里有些莫名害怕的情绪。

“本来,洛医生的计划,并不打算这个时候折叠战力。”

“但你辱骂了他,我有理由判定你已经反叛,成为叛徒。洛医生说过,所有叛徒一经发现,立马斩杀,绝对不能像当年一样因为大意而留下祸端。宁可错杀,不可不杀。”神秘人生硬地说着,随后唤出一把武士刀。

武士刀,已经在女神审判下断裂。

于是他将之扔下山脉。

转而唤出一把黑紫色魔刀,架在宇文胤脖子上,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科技感满满的「取伊器」,针帽已经被打开,露出前端那锋锐的长针。

“你,你想回收我的伊术!”

宇文胤第一次感到绝望,现在的他可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正是取伊术的最佳时机!

“取伊术和取伊不同,被激活的伊已经自成一体,和大脑的黏连相对较轻,人死亡的几率反而不如取伊的时候大。你放心,我会很小心地抽取「火神」。”

“不要啊。”让一个体验过神明滋味的人堕入凡人,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尤其是像宇文胤这般骄傲的人。

“你误会了。”

“什么……”

“我的意思是,不会让你的死,影响「火神」的完整性,在我提取完后,无论你是痴呆或者傻蠢,我都会亲手杀掉你。继而回收你身上的陨铁。”

神秘人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感情,就好像面前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尸体。

“别,不要啊,我还有利用价值,我为洛一川提供了那么多试验品,你们都忘了吗?”他虽然是个杀人如麻的恶人,但是当他处于即将被杀的困境的时候,也仍然惧怕不已。

“你是背叛者,功劳已经清零。”

“艹,畜生,我只是宣泄一下感情而已,哪里有过背叛,你不要妄下定义啊混蛋!”

“我说,大哥,你不会真的要动手吧!”

“你能不能留我一命,反正我没了「火神」,也没有威胁了,求求你,伊术你拿走吧,绕我一命好不好!”

神秘人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你尿了。”

“求求你,饶了我。”

话音未落,长针已经碰到了他的脑袋,那一触的冰凉,仿佛死神的镰刀。

原来,这家伙是这般的无情无义。

他不该信这个家伙的。

他杀人找寻献祭品的时候,那些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住手。”

天气忽然下降,无数蓝色的冰箭从天而降,对着神秘人射去,后者见到这一幕,也顾不得抽取伊术,直接化作黑煞之气,凭借着极强的「滞空」和「神行」,迅速逃离。

浑身冰铠的伊莲莎脚尖轻点,顺势便要追去,却被一个声音拦了下来:“没事,别追了,他的「神行」远超在他前面的98个前辈,追之只能徒费气力。”

在听到这句话后,伊莲莎乖巧地站到一旁,双手在身前交叉,轻声回道:“是,先生。”

宇文胤瞳孔地震。

在极度的危险过后,他不仅又入虎口,遇见了这个自己两次想抽取伊术的对手(不是对手,现在也是了。),还看到了她如此反差的一面。

妈耶!

你不是高冷歌星吗?再搭配「冰女」,人设太稳了好吗?怎么突然在我面前“塌房”了!

等等。

她不是应该还中着火毒,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吗!

是谁帮她解的毒!

又是谁能够让她如此听话?

“你好,宇文先生,又见面了。”好听,却又熟悉的声音。

宇文胤猛地回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和衣服,他终于想起来了。

“你是,那名护士!”

“记性真好。”

妈的,你穿着白大褂,我能记不清吗?

宇文胤只敢在心里吐槽,但很快,他发现了让他内心防线崩塌的事。

这个护士牵着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后者戴着一副眼镜,表情有点害怕,又有些怒火,像极了传统意义上的电竞选手的形象。

不是像。

就是。

因为这个男孩,正是他前些天亲手杀害的那名世界电竞冠军选手!

“做梦。”

“一定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