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猛然间抬起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那一声清脆响亮,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畔炸响,令在场之人均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股紧张而凝重的氛围。
白清允瞥见屋内氛围骤然紧绷,如弦上之箭,便以温和而低沉的嗓音,轻轻对白夫人道:“赤芍。”
白夫人闻此轻唤,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目光盈盈地落在白清允身上。
白清允以眼神微妙示意,她顿时心领神会,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情绪过于冲动,有失温婉之风。
随后,白清允的目光柔和地转向了被白夫人一番言辞责备后的吴道长与无念和尚。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歉意与礼貌,对二人说道:“内子言语唐突,还望二位海涵。吴道长,无念大师,请勿见怪。”
吴道长与无念和尚闻言,皆是心胸豁达之人,未曾有丝毫愠色,只是轻轻摇头,以示无妨。
吴道长轻叹一声,眉宇间满是无奈,缓缓言道:“白夫人所言极是。”
萧泽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急声道:“如此说来,广寒山与青山寺的武学秘籍,当真被那玉面银狐盗走了?”
吴道长面色惨白,仿佛遭受了重创,灵魂都已离体,整个人形如槁木,了无生气。
一旁的无念和尚亦是面如土色,嘴唇翕动,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道长声音细若蚊蚋,气若游丝,勉强点了点头:“唉,我广寒山的镇山之宝《太玄神功》,还有青山寺的《乾坤掌》,皆已被那贼人盗走。”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萧泽与陆洛童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异。
无念和尚的话语间满是焦急与无奈,他双手合十,眉头紧锁:“这玉面银狐究竟是从何处探得我们秘籍的藏匿之处,竟悄无声息地将秘籍盗走,还在墙上留下了一个赫然醒目的黑色狐狸脸印记。”
吴道长闻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广寒山那边亦是如此,那诡异的狐狸脸印记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无论如何都擦拭不去,且面积颇大,堂而皇之地印刻在广寒山的墙壁上,我派弟子每日见状,皆是心生忧虑,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言及此处,他终是难掩心中激荡,手掌不由自主地轻叩着身侧的小桌,发出笃笃的声响。
在场众人目睹此景,皆是心有戚戚焉,纷纷投以理解的目光。
陆洛童以柔和却清晰的嗓音轻声探询:“贵派门下弟子,前些日子在中山城内四处奔走寻觅,莫非已掌握了些许‘玉面银狐’匿身于斯的蛛丝马迹?”
吴道长目光如炬,坚定地望向对方,双瞳之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正是如此,事发之后,我广寒山即刻派遣门下精英弟子,于江湖之上展开了一场地毯式的搜寻。机缘巧合之下,我们与青山寺的僧众不期而遇,这才得知那玉面银狐在逃离广寒山后,竟胆大包天地潜入了青山寺,将《乾坤掌》秘籍盗走。于是,我们循着那贼人的踪迹,一路辗转,最终来到了这中山城。”
一旁的无念和尚闻言,轻轻颔首,神色中带着几分淡然:“不错,我们初至这中山城不久,便接到了柯翔鹰金盆洗手大典的邀约。想来这玉面银狐现身中山城,十有八九是冲着飞鹰山庄而来。”
吴道长适时接过了话头,缓缓说道,“只是那时其余武林人士尚未抵达中山城,我们亦无法断定玉面银狐是否已悄然潜入了飞鹰山庄。于是,我们决定分头行动,我与这老和尚一同上山探个究竟,其余的弟子则留在山下的城中,继续搜寻玉面银狐的踪影。”
言罢,吴道长轻吐一口气,语调间难掩愤懑之情:“连日来,叶轩领着众人几乎将山脚下的中山城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未能觅得那玉面银狐的半点踪迹。我等揣测,此狡猾之狐八成早已潜入飞鹰山庄之中。故而,这几日我等在山庄内暗中探查,誓要尽早将那妖孽揪出。”
无念和尚闻言,微微颔首,神色凝重:“诚然,那玉面银狐狡猾多变,行踪宛若浮云,难以捉摸。若此番在飞鹰山庄未能将其擒获,一旦令其逃脱,茫茫人海,再要寻他,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众人听罢,皆是轻轻颔首,心中已然明了吴道长与无念和尚言语背后的深意及他们的行为所蕴含的意味。
萧泽不由地微微蹙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缓缓问道:“这玉面银狐,可曾有人知晓他的身世背景?他又究竟是何等模样,是男是女,身形是高是矮,体态是胖是瘦?”
吴道长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只与他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锋,不过匆匆两招而已,且他当时身着夜行衣,难以辨清容貌。不过,从他的声音来听,应当是个年轻的男子。”
“年轻的男子……”萧泽呢喃着,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搭在下巴上,缓缓地摩挲着,陷入了沉思。
他的一举一动,不经意间牵动了旁侧陆洛童的目光,她轻轻侧首,给予他一个浅淡却意味深长的注视。
紧接着,陆洛童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面前满面愁云的吴道长与无念和尚身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坚定的微笑,轻声细语地宽慰道:“吴道长,无念大师,二位请宽心。广寒山与青山寺武学秘籍失窃之事,既然已被我们所知,便断无置身事外之理。只要那玉面狐狸尚且在飞鹰山庄内藏匿,我等定当全力以赴,誓要将他绳之以法。”
一旁的寿昌闻此正义之言,面庞上同样浮现出一股凛然之气,他坚定地颔首应和:“诚然,我等断不能让这等江洋巨寇继续逍遥于法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