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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的尸体出现在家中,内脏被掏空且没有血迹,证明他家里并不是案发现场。

贼子如果在外面杀人,等血流干再运送回来,肯定是借助马车才能做到。

可如果在周边的在宅院杀人,再送回来,那完全是有可能的。

听到杜荷的话,杨玄感苦笑着说道:“杜驸马,下官让两百县兵,把周边三里范围内的宅院全都检查了一遍。”

“这些宅院都有百姓在居住,并没有在百姓家中检查出血迹,亦或者打斗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

大白天,死尸还能飞过来不成?

杨玄感接着说道:“下官盘查过王老五雇佣的两个伙计,以及周边的商户,他们都证实王老五并没有去布行。”

“老五没有出城,表明他是在城内遇害,甚至可能在修正坊内被杀!”

“下官已经派县兵把守住修正坊,同时通知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的人去查处。”

能够悄无声息地把尸体带回家中,给这个原本就迷雾重重的杀人案,更是增加了悬念。

原本一些不相信枨鬼杀人的百姓,这一下更加相信了。

除了神通广大的枨鬼,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大白天把尸体运回家中?

修正坊内的百姓,看到官府把坊市给封锁住,又有人收到小道消息,说枨鬼还在坊市里面。

所有人都着急了,想冲出作坊外逃避难。

而官府这边为了追查杀人凶手,又不能让百姓出来,因为这个矛盾点,差点引发冲突。

好在御史大夫马周及时赶到,并安抚好百姓。

不然这场案子就闹大了。

杜荷看了一眼死者的家属,忽然想到:“杨县令,死者家中你有没有检查?”

“看看有没有密室和暗道,此类能藏人的东西。”

如果尸体不是从外面运回来的,那很大可能是死在家里。

而长安城内不少有钱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建一个密室,用于仓储金银财物。

杨玄感一拍脑门,大声喊道:“杜驸马你提醒的真好!下官倒是漏了这个点!”

说完他快步走到死者家属前,柔声对他们询问道。

“你们家中,可有密室?”

死者妻子带着哭腔说道:“回大人,家中有一个仓储财物的密室,就在我们的寝室下面。”

“民妇平日睡得比较晚,并没有察觉到密室下面有异样。”

这...

杨玄感疑惑地回过头,和杜荷对视了一眼。

密室在寝室内,而且死者的妻子又是个大懒人,每天睡到大中午。

贼子不可能在密室内作案。

杜荷沉声说道:“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也不费事,顺便再看看有没有新挖出来的密道。”

现在修正坊内的百姓人心惶惶,当务之急是证明王老五是被人所杀,而不是被所谓的枨鬼杀人。

不然枨鬼白天也能出来杀人的谣言一传,后续再多几例白天被杀的案例,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会炸毛。

到时候百姓对太子登基的呼声越来越大,李承乾的处境就会越来越不妙。

杨玄感朝杜荷拱手行礼道:“杜驸马,下官这就去查看。”

说完他回过头,对死者妻子说道:“还请姑娘带路,让县兵去密室查看一下。”

“嗯。”

中年妇女拿出绣帕擦了擦眼泪,我见犹怜地发出轻轻的鼻音。

杨玄感朝县尉招手说道:“你亲自带人去查看,一定要仔细检查清楚,不要出现遗漏!”

“顺道问问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的人,修正坊那边需不需要我们派人手帮忙。”

现在离天黑也没几个时辰,如果这起案件迟迟没结果,肯定要解除封禁。

毕竟住在修正坊的人,不少都是有几个臭钱的商人,他们要是带头闹事,可比普通百姓要严重的多。

县尉脸色严肃地行礼道:“遵命。”

随后他带着死者妻子,又招呼了几个县兵,快速离开了县衙。

这时候头发花白的仵作,也完成了尸体的检查。

他站起来,满是皱纹的脸带着几分惊恐说道。

“禀报杨大人,死者除了被挖开的胸膛,身上的其他地方并无伤痕,看起来好像被活活吓死一般。”

“可死者胸膛被挖空,老夫也没办法判断具体的死因。”

“老夫当了这么多年仵作,这样的怪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哎~”

老仵作说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看到仵作又毫无头绪,杨玄感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加上这一例,万年县已经有10名百姓被杀,而且凶手依旧逍遥法外。

最让他无奈的是,他们现在没有丝毫的头绪。

杜荷忽然出声道:“杨县令,麻烦把万年县的这些死者信息,拿给我看一下。”

“杜驸马请稍后,下官这就去。”

杨玄感说完后,快步往存放档案的后堂跑去。

不一会功夫,他握着一小沓资料跑了出来。

“杜驸马,这批相同死法的死者档案,全都在这里。”

杜荷点了点头,接过档案看了起来。

这10个死者,竟然分布在10个坊市,而且彼此间相隔非常远。

如果凶手只有一个人肯定没办法完成。

杜荷在脑海中回想死者所在坊市的位置,过了一会他猛地睁开眼睛。

现在仅剩万年县东南角周边的坊市,还没有出现此类百姓死亡案件。

敌人在今夜,会不会对那边坊市的百姓动手?

那边的坊市有青龙坊、曲江坊和敦化坊,而且靠近芙蓉园和曲江池。

想到这里,杜荷立即把案宗交还给杨玄感:“杨县令,今日多有打扰。”

杨玄感连忙摆着手说道:“杜驸马言重,您的到来我这县衙都变得蓬荜生辉。”

杜荷朝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话,看了一眼死者年迈的父母便离开。

走出县衙,崔神基、王敬直和萧锴一脸佩服地围了上来。

崔神基张大着嘴巴问道:“杜兄,你怎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王敬直也来了一句:“杜兄,你...你没有吐出来?”

看到他们两人一脸惊讶的表情,杜荷笑着说道:“你看我像呕吐过的人吗?”

崔神基笑眯眯地说道:“嘿嘿,是不像。”

杜荷现在脸色平静,不像他们二人一样,到现在脸色还是一片苍白。

崔神基转过头,对王敬直和萧锴说道。

“两位弟兄,这次又是我赢了,每人50贯,你们什么时候给我?”

说话间,崔神基的目光一直放在王敬直身上。

杜荷一看就知道他们三人是在打赌,看他有没有吐出来,很显然崔神基赌他没有吐。

不过赌的这么大,王敬直能拿得出这笔‘巨资’?

王敬直红着脸说道:“记账上,等我的月钱恢复了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