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的安国公见二皇子等人离开瞬间松了口气,纪廉品尝了一口眼前的茶,
“这二皇子怎么突然来这里?”
萧怀民忐忑地看向安国公,
“恐怕是为了站队一事...”
安国公无声地叹气,想着近日萧怀民在朝堂的表现,斟酌着开口道,
“其实,若真的要站队,二皇子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凉亭中众人皆是一惊,纪夫人和萧夫人相互对视,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安。
“走一步看一步吧。”
安国公拿起萧怀民面前的杯子,将其中茶水倒在地上,
“茶凉了,重新沏壶..”
另一边,江图南看着眼前甚是狼狈的花邶有些奇怪,
“你怎么在这里?”
江图南欲上前,却被萧明礼拦住,
“表妹小心..”
花邶眼神有些闪躲,但萧明钺没有给他躲避的机会,
“快说!”
花邶脸上似有难堪,正支吾着开口却被江图南打断,
“各位表哥,我与这个人认识,他不是坏人,你们可否让我单独跟他聊聊?”
花邶稍作惊讶,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少女一身浅绿色衣裙,脸上神情真挚。
“谢谢各位表哥,拜托了。”
江图南一脸嬉笑地送走萧家和纪家人,只留了春花在自己边上。
纪灵越心中担忧,不停地回头观察,纪奕珩安慰道,
“小妹不用担心,那人看起来似乎饿了许久,身上应该没什么力气。江妹妹说两人相识,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江图南看似随意地摘下头上发簪,将其紧紧握在手里,
“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从之前的梦境来看,应该是想让自己将花邶引向正途,感化他的内心,防止其黑化后滥杀无辜。
但是黑化这种事情说得好听就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说的不好听就是报复社会。如今乌石寨已经被灭,古朗也已经跳崖身亡,这花邶无端地出现在这里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江图南并不是自不量力才将所有人支开,相反,众人不在的话,她做事会更方便。
虽然江图南不太懂心理学,但略微懂一点解剖学,这货要是稍微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就把他结果了。
趁他病,要他命!
更何况还有春花在,花邶如今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春花一拳可以干碎三个。
“此事说..说来话长。”
花邶:为什么感觉后背有些凉。
“那你长话短说,我赶时间。”
江图南双手抱肩,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花邶。
花邶跪坐在地上,他想要站起来却因为饿了太长时间而没有力气,
“那日,黑衣人将我救走之后,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将我丢下后就走了。而那个地方似乎正在闹灾,许多人家都没粮了,我只能饿着肚子往京都赶, 然后,就是遇见你们了。”
江图南在心中思考,如果花邶说得是真的,那么那个黑衣人为何要救花邶,而且救了人之后又不管他。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要报仇吗?”
花邶没想到江图南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他的确是想要报仇,可是他要怎么报仇呢,那孟景琛是荣国公府的大公子,荣国公府权势滔天,没人能撼动它的地位。
“如果我说我想报仇,你会怎么样?”
“看你是怎么个报仇法?”
花邶似乎是攒足了勇气,缓缓抬头再次看向江图南,却见少女蹲下身来,与自己平视说道,
“如果你是要不择手段去复仇,甚至不惜利用无辜之人的性命,让你变成一个嗜血的恶魔,那我现在就一刀捅死你。”
江图南按下机关,刀片立刻弹出,江图南将其挡在花邶的面前。
“如果不这样呢?”
花邶低声询问,眼睛一直盯着江图南。
“如果你走的是正规途径,我自然不会拦你。”
江图南收回刀片,将发簪又插回发间,
“你要怎么做呢?”
花邶低头看向自己破烂的衣裳,声音中似有不甘,
“正规途径,你看我这个样子,在那些权贵眼里就是贱民一个,我如果不走其它途径,我要何时才能报仇!”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江图南神情很是认真,与花邶以往见过的样子都不一样。
“如果现在有个大阴的高官向你伸手,只要你能助他攻打大兴成功,他便帮你报仇,你应还是不应?”
“我再换一个问题,假如你所想杀的人是大兴柱梁一般的人物,如果他死了,整个国家都会乱,有许多百姓还会流离失所,那你杀还是不杀?”
“我再问一个,古朗背后是谁你可清楚?他为何会被官府追捕你可清楚?”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花邶哑口无言,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看你的神情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江图南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久蹲而发麻脚,
“花邶我告诉你,古朗背后是镇国公府,当年因为通敌才被抄斩。”
“你如今只想着为古朗报仇,你觉得朝廷不公,可你知道因为镇国公通敌,边关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吗?那些枉死者的家属与你现在未尝不是一样。”
“我不知道那些复杂的道理,但我知道,国家永远大于个人。”
“你如果侵犯国家利益,威胁人民生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花邶旁边稍远一点的草丛里,萧明绪几人挤在一起偷听。
“小南妹妹看起来大大咧咧,没想到是如此有大义的人。”
纪奕珩赞赏地看着远处的江图南,旁边的萧明绪与有荣焉地说道,
“那是!我表妹~”
“你们再大声一点,她就听见了。”
萧明瑞躲在萧明绪所在草丛的树上,眼神幽深地望向江图南的方向。
“会爬树了不起啊,你有本事下来。”
萧明绪不服气地出声,萧明礼默默捂住他的嘴,
“你消停一会,我快听不见了。”
萧明绪:...
“所以现在,你的想法是?”
江图南已经有点饿,这时候也快到饭点了,这花邶如果依旧冥顽不灵,自己还是一刀捅死他算了。
江图南这样想着,于是又默默将发簪取下了。
“我不信能让古朗大哥一生追随的人是通敌叛国的奸佞之人...”
“那你就去证明,去找证据,去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