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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拔出腰间的剑,面无表情道:“右转,亮着的那间便是准备好的房间。入了谷,在离开前,期间不得出谷。”

长剑在廊间的灯笼烛光映照下泛着森森寒芒,景豫将话咽下去,拂袖带着乌拉拉一群侍从按商陆所说的位置走。

忘忧冷哼了一声,想在主子面前耍威风?若不是他拿着皇帝的手谕,他根本进不来神医谷。

第二日,陪舒时与用完早餐后,禹同尘才去了西厢房。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本皇子拦在外面,也不来迎接本皇子,更是让那些贱奴威胁本皇子!”景豫见他推门进来,将手边的茶盏扔在他脚下。

禹同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脚步落在另一侧,躲过了溅开的热茶,他眸色生寒,“若是你不想治了,我便让人将你扔出去。打碎的茶盏十倍赔偿,就诊期间的食宿费与诊费五百两黄金。”

“若是不会说话,我便将你毒哑。”

“五百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景豫面色狰狞,不可置信道,“从未见过像你如此这般威胁本皇子的人!”

“我看你也不是诚心求医,既然如此,商陆,扔出去。”禹同尘转身。

“是!”

景豫咬牙,“等等,我治,我赔!”

禹同尘坐在椅子上,眸光冷淡,“哪里有病?”

景豫支支吾吾半天,脸色阴沉沉中又带着些难以启齿的羞耻。

“不治便滚,我没时间陪你耗。”

禹同尘起身,子苓提着药箱跟在他身后。

“我,不行!”景豫屈辱道。

“不举?”禹同尘回头,声音中没什么情绪。

眼睑青黑,面色萎黄,脸部浮肿。

“嗯。”他咬牙挤出一个字。

禹同尘看了眼他,“手伸出来。”

“房事过度,疲软无力,肾虚,你强行用药,伤了根本。”

景豫脸色一变,“能治吗?治不了你便是浪得虚名。”

“若是管不好你的嘴,便别来求医。是你有求于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为本皇子治病是你的福气!”

“呵。”禹同尘冷笑一声,推门而出,“待你什么时候学会放低姿态再来找我,自我十二岁起,成帝都未曾对我大声说话过。”

景豫将桌上的托盘扔到地上,“他好大的口气!”

“主子,您还是忍着点吧,皇上说了让您尊重他些的。”侍从战战兢兢道。

禹同尘从商陆手上接过湿帕子擦手,“子苓,等他什么时候来找我了,你便去给他施针,哪里疼扎哪里。”

“是。”子苓心中腹诽,谁叫他惹了师父不高兴,活该。

禹同尘回了书房,“行针图,药方,好了便让他赶紧滚。”

“师父,这……”子苓看了眼行针图,有些不解。

“让他少祸害人,有问题?”

“没,没问题!”

子苓苦着脸,师父懒得应付二皇子,不代表他想要去应付啊。

讨厌的人,开些猛药让他赶紧走吧!至于后遗症?坏人谁在乎啊?

“去抓药。”

“是,师父。”

“川柏,京墨也该回来了,让苏木回京,收集舒严的把柄。”

“是。”

……

“小姐,百溪的信。”百潼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气。

舒时与将手上拿着的笔放好,接过信,长睫在眼睑留下阴影。

拆信封的时候,她随口问:“不是说院子那边有人吗?你出去被人看见了吗?”

“子苓说有个后门,我走的后门出谷的。”

“嗯。”

舒时与将信取出来,展开。

看的时候,她捏着信纸的手指不断收紧,指骨泛白,“终于找到了。”

证人,找到了。

她的猜测是对的,就是继夫人李曼害了她的娘亲,她的好父亲舒严助纣为虐,甚至是杀了她娘亲的主谋。

舒诗仪只比她小了两个月,舒严却对外说她比自己小了一年,在她娘亲还在的时候,舒严和李曼就勾搭上了!

同样是早生子,舒诗仪却活蹦乱跳,她根本就是足月生的!

被娘亲发现后,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将娘亲杀了。

“小姐,您没事吧?”见她情绪起伏太大,呼吸很乱,百潼吓了一跳。

舒时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恨压下,“没事,不用担心。”

然而,她的脸色却是发青的。

“小姐,您别吓我啊!”百潼见她脸都青了,吓得魂都快没了。

“咳咳咳……”舒时与呛了口气,剧烈咳嗽了起来。

“小姐,您顺顺气!”百潼轻拍她的后背。

刚到门口的禹同尘心一跳,顾不得许多,推门而入。

他揽过她的身子,手指按在她的极泉穴上,又在她其他穴位上按压,“出去喊一声,让暗卫去拿药箱。”

百潼闻言,急忙跑出去。

待舒时与脸色逐渐正常,呼吸平缓下来后,他松了一口气,“卿卿,没事了。”

“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舒时与靠在他胸膛,侧头看了眼他,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

禹同尘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说什么对不起呢?”

他等她真正敞开心扉。

“只是,以后不要轻易动怒了,你身子刚有好转,动怒对你不好。”

“嗯。”

商陆提着药箱进来又快速出去。

禹同尘将银针拿出来,“行一次针,疏疏郁气。”

舒时与安静地配合,又忍不住去看他专注的眉眼。

待扎好针后,他去看她 ,温声问道:“怎么一直在看我?”

四目相对,她也不移开目光,“看到了关于我娘亲的消息,一时情绪激动了。”

“若是解决不了,可以找我。”她答非所问,禹同尘反应过来了后道,“只要你开口。”

“哦。”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应声。

过了一会儿,禹同尘将针拔下。

舒时与看向百潼,“百潼,我想吃茯苓糕了,你去和厨房那边说一声吧。”

百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禹同尘,应了声后离开了。

禹同尘将她此前披的那件外袍给她披上。

“谢谢。”

舒时与将捏在手心中的信纸折叠,放回信封中。

禹同尘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

她捋平了信封的褶皱,垂眸看了一会儿杯子中的水,揪住袖子,看向他。

过了一会儿,她问:“禹神医对其他病人也是这般关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