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与快睡了,却听到熟悉的敲门声,百潼开了门后自觉退了出去。
舒时与穿着寝衣坐在床边,见到他来抬眸,“怎么了?”
禹同尘将她抱起,塞进被子里,“抱歉卿卿,我不能陪你回京了,有些事要去解决,我会让江蓠和南星跟着你,子苓也跟在你身边。”
她的身边,总得有个会医术的人跟着。
“去哪儿?”她蹭了蹭他的脸颊。
“凌风郡,解决事情后我便去找你。”
“好,平安回来。”
禹同尘松了口气,幸好她没有问他要去做什么。
“会的,回来娶卿卿。”
他亲了亲她的唇,最后忍不住扣住她的腰压着人亲吻,唇齿缠绵。
老爷子来的这些日子,他最多就敢偷偷牵牵心上人的小手而已。
待将人吻得眸光水润迷离,他退开,“卿卿,等我回来。”
“嗯。”
大步往外走了两步,他又回头,重重亲了一下她的唇,“卿卿要想我。”
舒时与无奈笑了笑,亲了回去,“会的,每天都想。”
禹同尘满意了,贴了贴她的脸颊,“好眠,卿卿,不用送我。”
出了门,禹同尘身后出现了商陆等暗卫的身影。
“主子,马已备好。”
禹同尘翻身上马,“事不宜迟,出发吧。”
听到声音的凌耀披着外袍出来,“臭小子,你要去哪儿?”
禹同尘手握缰绳,立于马上,“老爷子,凌风郡出现了瘟疫,他们来信说十分难办,我得去一趟,不能陪您和卿卿回京了。”
“该准备的我已经准备好了,您与卿卿一路顺风。”
“去吧,平安回来,不然日后我给卿卿找其他的好儿郎。”
“会的,您要是这么做,我可和您生气。”禹同尘扬了扬缰绳,策马离开。
马蹄声与他的背影消失在漫漫长夜中,独留院中灯火与流风。
凌耀叹了口气,回了屋中。
禹同尘疾驰三日三夜,终于到了凌风郡。
“师父,您可算是来了。”元忧黎看到他,面上不由得激动。
禹同尘点了点头,“什么情况?”
“冬日大雪严寒让百姓们留下了病根,春夏又逢大旱,死了不少人,尸体堆积没有处理,加上虫鼠啃啮,生了瘟疫。”
“京中与各地厉害的大夫都来了,试了很多种药方都没有成功,高热控制下去了,但依旧咳血。”
“城中如何安置病人?”
“染了病的按症状轻重缓进行隔离,染病者家属也已经让人观察了,此次瘟疫与去年高源郡的那次症状相似。”
“病源是什么?”
“初步判定是鼠疫传人。”
“嗯。”禹同尘系上了面巾,在外套上了用消毒药水浸湿风干过的外衣,“我去看看那些染病的患者。”
“等等,你是哪儿的?为何不通知本皇子便进城?”
“禹同尘。”禹同尘淡淡看了一眼他,丢下了三个字后进入了隔离区。
元忧黎转头躬身,“三皇子,人命关天,师父忧心百姓,还请见谅。”
元忧黎说完也跟着禹同尘离开了。
“禹同尘?他便是那年少成名的神医?”景和皱了皱眉,心底附上了些许不安。
景和身旁的侍从回他,“是的,他亦是禹国公的庶四子,他十二岁那年血洗了禹国公府,因为生母报仇而手刃禹国公夫人与两个嫡子、一个庶子,最终皇上与禹国公也没有追究他。”
侍从是当年成帝身边侍候的老人,对于这些事还是略知一二的。
“ 你说我将他招揽过来如何?”十二岁便如此惊天动地,谋略和手段必定非凡。
“可以一试,若是成功了必定是一大助力。”
……
马车到了京城,舒时与并没有回丞相府,而是和凌耀去了将军府。
坐了几日的马车,即便是再怎么小心,也免不了颠簸,舒时与脸色有些不好。
“舒姑娘,旅途劳顿,给您开副安神药,今夜好好休息。”子苓给她诊了脉,道。
舒时与点点头,“有劳。”
“您客气了。”
休息了一夜后,舒时与将百川和百江叫了过来,问了一些关于舒严的细节。
“三日后,你们去将我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就说,舒严不喜自己的嫡长女,多年苛待之下,不敢回府。”
“曾经他们对我做过的事,你们添油加醋,也传出去。”
她要让舒严亲自来请自己回去。
舒严此人,一向重自己的名声。
“是,小姐。”
舒时与低眸看着桌上的名单,神色冷淡。
将他们最看重的东西毁掉,才能令他们痛。
舒严自诩清高,善经营自己的名声,以自己年幼需要母亲照顾为由娶了当时她母亲的闺中蜜友李曼,李曼为照顾好友之女嫁给了舒严,博得了一众好名声。
舒诗仪时常来她房中炫耀,说她结识了多少多少人脉,说舒严如何如何宠她,说她是京中子弟追捧的第一才女。
舒诗仪也曾倒掉舒时与的药,将冷水泼在她的被子上,险些让她死于寒冷的冬夜,她咳了一整夜。
最后还是百潼钻狗洞去了将军府找当时在京中的凌耀,凌耀将她接回了将军府。
凌耀找舒严要说法,舒严只说她不懂事。
李曼的儿子舒恒时常将蛇虫鼠蚁偷偷扔进舒时与的床上,第一次的时候险些吓得舒时与发病。
凌耀不在京中,舒时与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去找舒严,舒严却冷言呵斥她不懂事,和一个三岁孩童计较。
他却未曾想过,舒时与当时也只有八岁而已。
她幼时也曾期待过父亲的疼爱,但舒严对她十分厌恶,说见到病恹恹的她就觉得晦气,影响了他的官运。
若不是因为凌耀,舒时与毫不怀疑,他们早就让自己病死了。
李曼倒是爱做表面功夫,面上是一副慈爱的长辈想要对她好的模样,背地里饭食放冷了才肯让百潼百溪端过来,冬日里不给炭火,样样克扣。
舒时与本就身体不好,吃着冷饭冷菜自然没胃口,勉强下咽几口后,李曼就说她是不接受自己这个后母,费心找厨子给她做的东西是半点不吃,不给她面子,说自己继母难为。
李曼在外是个好继母的名声,时时做出一副忧心的模样,别人一问,就虚情假意地说忧心家中的舒时与,这时舒诗仪就会在旁边说:“娘您关心她做什么?无论您如何对她好她都不会领情的!”
旁人一听,便继续问了下去,母女俩便一唱一和给舒时与造谣,不留遗力抹黑舒时与,舒时与虽从未出过门,但有了病秧子白眼狼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