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不过一时,她看向林获,“林赢之,你准备去哪儿?”
“回婺川吧,家中长辈已经在催婚了。”林获整理了一番思绪,看向她,道。
“哦,祝愿你找到心仪的女子。”
“多谢,你呢,家中不曾催过吗?”
“当然催了,不过我不将就。若我某日真会成婚,我只嫁让我欢喜之人。”花青燃笑笑,“说好了,今夜在凌微楼请你吃饭,再会。”
“再会。”
看着她和江逾白没入人流的身影,林获叹了口气,终究是有缘无分。
江逾白看着她在人群中张望,出声:“青燃,你想吃豆腐脑吗?”
“想啊,早上来时便听摊贩叫卖,十分心动,但还有正事在身,且已经吃过早食了。”她转身看他,笑道。
“那现在要吃吗?”江逾白错开她带笑的目光。
过于令他心动了。
“要,走!”应了声,她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很明显,你早上过来时,看向摊子的眼睛都亮了。”
“是嘛,江逾白,你很细心啊。”花青燃转身回去。
江逾白没应声。
二人走到摊位前,江逾白让她先坐下,他去叫人做。
花青燃咬了一口刚才过来买的糖葫芦,看着他的背影。
那一抹白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像是群峰中傲然挺立的竹。
江逾白迎着她的目光在她对面坐下,从百宝袋中拿出一个油纸包,“给。”
花青燃接过,“还没打开就好香,这是什么?”
“辣子兔丁,你不是说你尤其钟爱甜的和辣的吗。”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买的?一路上也没见你离开啊。”
“昨夜饭后买的。”说着,江逾白将一双筷子递出。
花青燃笑了笑,声音中略带调侃,“前两日我还说路上多关照你呢,不曾想一路上是你处处顾着我。”
这样处处细致的人,还真是少见。
她昨夜只是随口说了自己的口味,他便记住了。
江逾白微顿,“既然是跟着你游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花青燃微扬唇,换了个话题:“什么时候教我虚空画符?”
摊老板将两碗豆腐脑端上来。
“多谢,辛苦了。”江逾白朝他道了声谢。
“客人客气了。”摊老板受宠若惊,鲜少有过食客与他道谢,每次得一句道谢,他都觉得心情十分好。
花青燃看了看他,在此刻忽然明白,外祖父说的“一俯一仰,皆是教养”是什么意思了。
面对身份高的“苏岐”,他能不假辞色,面对普通的百姓,他亦能温言善语。
有些人看起来疏离冷淡,但温柔,是刻在骨子里的。
“下午便可以。”江逾白笑问,“看我做什么?”
“就是,觉得你很特别。”她低头舀起一勺豆腐脑送到唇边。
江逾白眸中有笑意划过。
吃过了豆腐脑,江逾白将桌子上的油纸包与碗勺收拾了一下,放在一角。
“要回客栈吗?”他与她并肩离开小摊子,问。
“回,回去午休一会儿。”
“嗯,那还学虚空画符吗?”
“学,学完后去找林赢之吃饭。”她看向他,“要一起吗?”
“好。”
回了客栈后,江逾白继续让小二去抬冷水。
被叫住的小二是同一个人,听到他让自己再抬冷水,脸色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客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好奇心害死猫。
待店小二将水倒满浴桶,江逾白解了腰带,将外袍脱去,进入浴桶中闭上眼。
明日就该走了,再拖的话,两眼猩红,竖瞳藏不住了恐会吓到她。
而且他忍不住靠近她,直勾勾盯着她的话太过于冒犯。
江逾白睁开眼,微微出神。
过了一会儿后,将身上的妖气稍稍散开了些许,控制在隔壁房间与他待的这间房间内。
隔壁快要睡着的花青燃困意瞬间没了。
是妖气,从隔壁房间传来的。
她看了眼墙壁,过了会儿拉过被子闭上眼睛继续睡。
是他啊,那就算了。
在隔壁有动静之时,江逾白从浴桶中起身,身上的热意被压下去不少。
冷水已经微微有温度了。
他换了身衣服,用妖力将衣服烘干,叫了店小二进来。
待小二将水清理完后,江逾白微微将门拉开一点,随后坐回桌前闭眼。
花青燃过来,见门是开着的,敲了三声后听到了江逾白的声音。
“进来吧。”
花青燃闻言进去,“特意为我留的门?”
“嗯。”江逾白站起来,转身,“虚空画符初学站立比较好聚灵,我就不请你坐着了。”
花青燃向前两步,看了看他的脸色,“怎么觉得你脸有些红?”
不太明显,但平时他的脸色不是这样的。
江逾白抬手用指背贴了贴脸颊,微微热,“许是刚睡醒吧,不用担心。”
花青燃“哦”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
“站远些。”江逾白温声道。
她靠那么近,他有些控制不住想伸手触碰她。
处于发情期,心爱的女子又近在眼前,他的自制力好像有些不太好。
花青燃闻言后退。
“所谓虚空画符,依旧是引天地灵力于指尖,借助体内修炼而成的气,控制灵气绘制符样。”
“这与御笔画符并无本质区别,然需对灵力的掌控更为熟练。”
江逾白说着给她示范了一遍,灵力凝成有形,虚空画出符样,最终收手。
“试试。”
花青燃试了第三遍才成功。
“悟性极佳,速度尚缓,需得多练。”他笑道。
花青燃点点头,“你坐在一旁看着便好,若有哪里画得不对,还劳烦指出。”
江逾白依言坐下。
夕色入户,江逾白跟着她去了凌微楼。
花青燃转身看了下他的脸色,什么也没问。
待落了座,她看向林获,“说好了请你吃饭,那么就由客人点菜了。”
林获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点一半,其余你们点。”
“好。”
“江逾白,你要点吗?”她看向他。
“不用了,你点吧,我都可以。”
花青燃闻言自己点了菜,菜上来时,有两道极为清淡的,便将其放到江逾白面前。
“你虽说什么都吃,但我注意到你吃的不多,应当是更偏爱清淡的。”
江逾白勾了勾唇,“多谢。”
林获看了眼他们,那种不该出现的感觉又浮了上来。
总觉得自己有些碍眼。
用完饭回去,江逾白依旧是泡了一夜冷水,第二日一早出现在花青燃面前,和她一同用早食。
用完后上楼,他道:“青燃,我得回一趟颖川。”
“好。”花青燃愣了一下。
“再会。”
“再会。”
在他转身前,她问:“江逾白,你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