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与沿着来时的路狂奔。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应该没事?”说出这话的A自己的语气都相当不确定。
“你刚才又不是没见识过她那诡异的速度,如果不是荀野在,我可能就寄了。”
姑且不论院长多变的形体和非人的怪力,单是像瞬移一样的速度,在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真的很难反应过来。
“她没有来到我这边,荀野他们也跑出来了,她只能去景宥那里了。”
余梦与一边跑,一边在系统蓝色的面板上不断点击,一小叠扑克牌落在她的手中。
“那你快点吧。”
“景老师,你说为什么,今天那些妄图夺走我的孩子们的邪恶家伙没有出现呢?”院长十分费解,焦躁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他们不出现,不是更好吗?”
景宥怀疑自己的肩胛骨被院长捏碎了,肾上腺素的极速飙升让现在的他几乎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同样也感受不到双臂的存在。
他尽量保持着混乱的大脑中的一丝清明,和院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可是不应该啊,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就是会出现的。”院长异常困惑,困惑到想把头颅取下来仔细翻找记忆,可她看见睁着一双双大眼睛的孩子们,手只是扶了扶头,没有将它取下来。
她脖子上的一条血线逐渐消失。
孩子们一个个都紧握着拳头,用指甲戳着掌心,才克制着不让自己露出害怕的表情或者哭出来。
他们安静地站在景宥身后,全部挤成一团,希望靠这样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些勇气。
“景老师,你说得对,他们消失确实是好的。”院长透过窗户看着房间外,“只是有点不合理。”
景宥几乎要合上眼睛,他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本身存在就最不合理的院长:“难道院长心中的合理就是一群怪物每天定时出现在孤儿院想要带走孩子?然后你又疯狂地驱逐他们?”
“你想说什么?”院长闪现到景宥对面,狠狠拍了一下他面前的桌子。
木制的桌板凹陷下去一个巴掌的印子。
院长的眼球骨碌碌地转着:“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怎么都站在他身后?来,到我身边来,我们一起去做游戏吧。”
所有孩子都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般,连半步都没有移动。
其中有几个还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不是你们最爱的院长妈妈吗?为什么你们宁愿站到一个新来的人身后,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血泪沿着她的眼睛流下,将她的面容分割成几部分,一部分哀伤,一部分迷茫,一部分愤怒。
“是你!是你蛊惑了我的孩子!”
院长的手化作白骨制成的利刃,直冲着眼前人类心脏的位置而去。
景宥想躲,可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有过多的反应,连想使用技能都没法发出那两个字的声音。
在利刃即将刺破血肉的前一瞬,一张扑克牌穿过院长的手腕,如刀刃一般的手骨失去支撑落在桌子上。
扑克牌继续向前飞,直到深深插入墙壁中。
“谁!”院长愤怒地将头转向扑克牌飞来的方向。
余梦与扔牌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她的另一只手扶着因为剧烈运动而导致岔气的位置。
还好赶上了,她都快累成狗了。
余梦与深呼吸几次,才能正常开口说话:“院长,我一直不想和你为敌,可你在做什么?”
如果她再晚来一秒钟,看到的就是白骨被鲜血染红的场景。
只是景宥现在的状态也并不是很好,脸色和唇色苍白如纸,一副马上要晕过去的模样。
余梦与满眼忧虑,一边戒备着院长的动作,一边向他的方向靠近。
院长捡起自己的手骨,退后两步:“我就不该放你们进来,你们这群怪物,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不是也想夺走我的孩子?为什么?”
在激动的情绪中,院长的身体逐渐膨胀、变大,血与肉从她身上脱离,一时间,房间内血肉纷飞,弥漫着难以接受的腥臭味道。
余梦与趁机快步跑到景宥身旁。
“梦梦,我没事。”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说完这句话,他就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
余梦与让他倒在她的怀中,她甚至不敢伸手去碰他。
她咬了咬下嘴唇:“景宥,可以听见吗?能召唤出系统吗?我给你找药……”
说到最后,她确认他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人在无助的时候,就会想蹲下身,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无声地哭泣。
但余梦与知道,她不能那么做。
她转头死死盯着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院长全身除了头以外都化作白骨,她的手臂变得像螳螂的镰刀一般。
“看我做什么?等会你就变得和他一样了。”她咯咯地笑起来,“想夺走我的孩子的家伙,都该死!”
两张扑克牌从余梦与的掌心滑落到她的指缝间。
黑桃K和梅花K。
她现在不想管院长是不是真的院长了,让她消失,才是最快捷的办法。
至于她之后会不会再以更恐怖的姿态重生,那就是到时候的事情了。
“我有办法。”
A的声音让余梦与愤怒的大脑有了短暂的清醒。
“什么?”
“系统,打开物品栏。”A发出景宥的声音。
莹蓝色的面板浮现出来。
竟然真的可以?余梦与震惊了。
指缝间的两张牌回到掌心,她从牌堆中新抽出一张牌,丢了出去。
白骨镰刀和蓝色光罩撞击在一起。
梅花8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余梦与在景宥的系统物品栏搜寻着需要的药剂。
可她不知道他是因哪里受伤而昏迷。
“小鱼老师,景老师是在被院长掐住了肩膀之后才不舒服的。”被庇护在光罩之下的孩子们,有一个弱弱地开了口。
余梦与才发现因为她的焦急而没有发现的不合理之处,景宥的双肩已经呈现出不正常的肿胀。
她道了声谢,快速选择出自己需要的药剂。
不管浪不浪费,几瓶药剂灌进去,也不知道景宥喝下去多少,但总归是脸色没有那么吓人了。
余梦与让他靠在椅子的靠椅上。
她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看向一直发疯一般攻击着防护罩的院长。
“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镰刀再次劈向防护罩,满是裂纹的罩子再也支撑不住,碎成无数星星点点的蓝色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