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氏集团,何泓轩这两天几乎是焦头烂额。
陆瑾修没有说错,时家已经按捺不住出手了。
墨氏在京都多年的老合作方,突然一个个都被下了降头似的,宁可赔偿高额违约金,也要终止跟墨氏的合作。
“难不成,时家会当冤大头,替你们支付所有违约金吗?”
又一个合作方过来撤资,何泓轩实在没忍住问道。
对面的人滴水不漏,“什么时家?”
“何总,这个决策也是公司董事会的意思,我实在做不了主啊,抱歉。”
何泓轩看着人拿合同离开,揉揉有些发胀的额角。
时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现金流,包揽所有合作方的违约金?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时勇不可能这么没脑子。
可如果不是时家在背后捣鬼,这些合作方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对自己毫无益处的选择呢?
何泓轩想不通,但眼下只能想办法,尽量把公司损失降到最小。
他不希望自己把墨氏交给墨阳时,墨氏集团是一团乱麻。
“泓轩。”
墨阳这次过来,路上没有一个人拦着,显然,是何泓轩吩咐过了。
“墨阳?你怎么来了?”
这次似乎是因为在办公室里,何泓轩面对墨阳少了许多慌乱,举手投足都是优雅高贵的霸总气质。
“给你。”
墨阳老实地坐在何泓轩对面,把手里的资料推到他面前。
这几天,他一直跟着陆瑾修,听他一点点分析墨氏集团的现状,讲当初何泓轩一个人来京都,是如何一步步打拼积累,才做出如今的成绩。
墨阳忽然意识到,墨氏集团是何泓轩的心血。
以前他看不上,但如果这是泓轩在意的,墨阳以后会学着跟他一起去守护。
“这是陆哥带着我,去搜集的几家撤资合作方资料,我们发现,最近几日,他们确实跟时家有些接触。”
何泓轩正要开口,墨阳接着说道:
“不仅时家,还有一个没有露面的人,具体是谁陆哥没办法查到。”
“但这人在京都明显有些地位,不然,不可能连陆瑾修都抓不住一点影子。”
“泓轩,我们怀疑是傅泽清。”
?
何泓轩原本带着困惑的面容,瞬间皱成一团。
“墨阳,你现在还没有证据,泽清他——”
傅泽清这么多年,在生意上帮了何泓轩不少。
虽然他每次都推拒,但傅泽清越挫越勇似的,只要何泓轩有困难,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出现。
就算不谈感情,傅泽清也算是何泓轩在京都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会查,但没有确定之前,墨阳,这种话不要说了。”
墨阳看见泓轩维护傅泽清的样子就有些生气,显得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泓轩,这是我跟陆哥一起推出来的结果,你觉得,傅泽清会留下痕迹让你查到什么吗?”
墨阳的怒气一丝丝从心底翻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泓轩第一时间永远是忽略墨阳,选择维护他人!
墨阳起身,双手撑在桌面,身体前倾凑近何泓轩,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不管谁跟我站在一起,你选择的永远都是我之外的那个人?!”
墨阳一把揪起何泓轩的领带,压低着嗓子,在何泓轩耳边咬着牙问,
“泓轩,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有多不成器啊?”
“你对我有偏见,不信任,都算以前的我不懂事,可现在,连陆瑾修都能接受我,你怎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
何泓轩羽睫闪动,心里被墨阳的话点起涟漪。
是啊,他怎么又下意识否定了墨阳?
好像在何泓轩心里,墨阳就只是那个会一直闯祸,需要他时不时出面收拾烂摊子的小孩子,他好像,从来没觉得墨阳可以做成什么事……
忽略心底泛起的一丝慌乱,何泓轩拧着眉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话来。
墨阳气呼呼把何泓轩推回椅子,抬手把资料扫到地上,仍觉得不撒气,往何泓轩的办公桌上猛踹一脚,黑着脸大踏步离开办公室。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每次看见何泓轩,墨阳都能被他气着,可他又不能拿何泓轩怎么样!
他是泓轩的武器,武器永远不会对抗主人。
墨阳下楼就钻进一直等他的陆瑾修车里,阴沉着脸紧抿双唇,一个字都不再说。
“嘿~”陆瑾修不乐意了,“我这养了几天好不容易有点儿人气,怎么见人一面又这样了???”
当即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质问何泓轩。
“陆哥,我们回去。”
墨阳很生气,生气就不想搭理泓轩,要等他气消了才可以跟泓轩说话。
办公室里,何泓轩捂着自己心跳如擂鼓的胸口,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从受到墨老爷子生前嘱托,何泓轩一心想把墨氏做大做强,让墨氏在京都站稳脚跟。
这些年,他一头扎进公司里,满脑子都是工作,对墨阳的印象,好像一直停留在自己自以为是给他下的定义里。
墨阳说的没错,不管什么时候,何泓轩好像从没有站到过墨阳的那一边,只是想当然觉得他就只会闯祸。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了能做的,可细想想,何泓轩甚至连日常的关心都没给他过。
明明,他们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十年,是家人一样的存在,是最该彼此信任的才对。
墨阳……
他对墨阳,到底是——
“嘶——”何泓轩揉着有些疼的额角,少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找他道歉?
他比墨阳大了十岁,总不能跟这孩子一般见识。
更何况,自己好像,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何泓轩打定主意,拿起外套准备出门追人。
“泓轩?”
一开门,正对上打算敲门的傅泽清。
何泓轩走得急,若不是眼疾手快,他差一点撞到人身上。
“泽清?”何泓轩一愣,“你怎么来了?伤可好了?”
“怎么?你是准备让我站在门口跟你说话?”
傅泽清挑眉看着一副要出门模样的何泓轩,轻捂胸口,“伤没好呢,但我不放心,来看看你。”
“进来坐。”何泓轩闻言立刻请人进屋。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刀伤,本就没那么容易愈合,傅泽清竟还带着伤口来公司。
“你也是,有什么话不能电话说?万一伤口再严重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