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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

柳姒坐在床上,看着站在床边一身单薄寝衣的柳承明,板着脸问道。

察觉出她语气不对,柳承明手指绞着衣角:“我一个人睡害怕,想和小姒一起睡。”

柳姒木着脸,指着门口:“回去。”

柳承明垂眸:“我害怕。”

“怕什么?”

柳承明借着机会往床边小挪了一步:“老头说这山谷里头有狼,我怕它们。”

这老头,自然是说的鬼道子。

额角青筋跳动,柳姒忍耐:“他骗你的,你别信他。”

这次,柳承明直接半坐在床沿边:“可我刚才真的听见了狼叫。”

狼叫?

这山谷周围到处都撒了驱赶野兽虫害的药粉,哪儿来的狼。

见他整个人已经准备掀开被子钻进来,柳姒推他:“不行,你回去自己睡。”

等明日她定要把鬼道子胡子薅下来一把!

半晌没听见动静,柳姒抬眼看去,就见昏暗烛光下,似有一两颗水滴自柳承明眼角落下。

屋内安静片刻。

她软了心,凑上前:“只是叫你自个儿睡而已,哭什么?”

柳承明吸吸鼻子:“好疼,背上好疼。”

柳姒沉默。

那时柳承明为了护她,背上被炸伤了一大片,如今伤口刚刚结痂。

她叹息着拍了拍身侧:“你趴下,我给你瞧瞧。”

说着她下榻穿鞋,在屋中又添了几盏灯,拿出鬼道子配好的伤药来。

一转身,就见柳承明上半身已脱得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幽深的黑眸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柳姒表情僵硬。

两三步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他及腰的长发撩到肩头,狰狞的伤口浮现眼前,深色的伤痂周围红肿一片。

拿起药膏替他擦,刚一触上,指下的肌肉微动。

凉凉的痒意在肩背蔓延,柳承明想反手去碰。

幸而柳姒眼疾手快地拦下,拍了拍他作怪的手,严肃道:“趴好了,别乱动!”

“痒。”

他回首望着她,眼角泛泪:“小姒,好痒。”

柳姒蹙眉:“不是刚说还疼吗?”

他委屈:“疼,也痒。”

“那也不许动。”

“哦。”

两三下上好药,柳姒将他的衣衫丢在他身上,嫌弃道:“穿好衣裳,回你屋去。”

柳承明讨好地牵住她手:“月月害怕,想和小姒一起睡。”

见她欲言又止,他立马可怜兮兮道:“背上也疼。”

往日凌厉的眉眼此刻耷拉着,眼角还泛着泪光,轻抿着唇,看起来像只受伤的小狐狸,引人怜爱。

只是这狐狸不是小狐狸,而是一只勾魂夺魄的狐妖。

柳姒将手从他掌心抽走,然后睡回床上,侧躺着朝内。

见状,柳承明以为她生气,坐在床边有些无措。

下一刻,便听床上的她闷闷道:“站着做什么?一会儿着凉了又得照顾你。”

听罢,柳承明原本黯淡的眸子一亮,一翻身就钻进被子里。

刚准备近身靠近她,便听她凶巴巴道:“老老实实睡着,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

“哦。”

他应声,就这么躺在她身侧,双手放在腹上,躺得板板正正。

只可惜睡得再老实,等天亮柳姒醒来瞧见二人的姿势,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只见柳承明像个八爪鱼一样,双手双脚将她抱得死死的,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头靠在她肩上,灼热的呼吸打在颈窝泛起层层痒意。

柳姒只觉头皮发麻。

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他什么都不懂,别生气,别生气”,良久才平静下来。

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试图将他打醒,可柳承明只在她颈窝蹭了蹭,而后又睡了过去。

又是一巴掌上去。

柳承明终于悠悠转醒,他揉了揉微痛的脸颊,声音中带着茫然睡意。

“小姒,方才好像有人打我。”

“松手。”柳姒将他的手用力掰开。

柳承明放开手,呢喃道:“难道是做梦?”

柳姒用力踹了踹他大腿:“今日鬼道子还要给你施针,快些回屋去。”

等用完早饭,鬼道子照例给柳承明施针。

其他几人则站在屋外。

祝舒正带着阿福在玩小蛇。

阿福日后必定要继承她二人的衣钵,所以这孩子刚满周岁,师徒俩便让他开始接触着无毒的蛇虫鼠蚁。

柳姒看着这一幕,打了个寒颤。

这医术一道,果不是一般人能学的。

祝舒整个人比之几年前要沉稳许多,再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娘子了。

见柳姒站在樱桃树下出神,她走上前:“再过几日,你们就能出谷了。”

柳姒听后迟疑:“月月的伤……”

若非为了柳承明的伤能好得完全,他们不会在药谷耽搁这么久。

“师父说:约莫就这几日,月月便能恢复神智。”

“那就好。”柳姒心中大石落地。

见她若有所思,祝舒问道:“柳阿姊是在想他吗?”

柳姒:“是有些担心,不过既然鬼神医开口,那想必不会有大碍。”

祝舒摇头:“不是月月。”

“那是谁?”柳姒不解。

“之前我在柳阿姊府上,瞧见的那个男人。”

公主府?

柳姒沉吟片刻。

之前祝舒在她府上时,有一夜给腹痛的她诊治,曾见到过她与谢晏举止亲密。

想来她说的应当就是谢晏。

柳姒莞尔:“是有些想。”

她与柳承明失踪,谢晏一定心急如焚吧。

“去岁冬日,他来过药谷。”

祝舒的话令柳姒回神。

想起自己的心症还是鬼道子的蛊毒所医,她感慨:“之前鬼神医用蛊毒救了我一次,如今又是一次。这恩情倒不知怎么还了。”

祝舒开口:“行医者本就只为救人,无所谓恩不恩情,况且上次得多亏了那位郎君,那蛊毒才能成。”

多亏了谢晏?

“此话怎讲?”柳姒疑惑。

她本以为是谢晏拿了蛊毒救她,至于主要功劳还是靠鬼道子,可如今听祝舒这话,似乎另有她不晓得之事。

只听祝舒说:“噬心蛊种下后,六十日蛊成。但这六十日需有人用心头血喂养才行,且时时会受噬心之痛,损伤精血。

若只有蛊虫,而无人愿用心头血养蛊,也是毫无效用。”

话音落下,柳姒怔在原地。

“这蛊,比双生蛊还疼吗?”她问。

祝舒点头:“双生之痛,不及噬心十万之一。”

便是因此蛊痛不欲生,恍若剜心,所以才名曰“噬心”。

这么疼吗?

柳姒喃喃。

可谢晏在凉州告知她时,却从未提过。

一瞬间,柳姒想立刻回上京与他重逢。

这想法一直维持到鬼道子施针结束,他擦擦额间细汗走出草庐。

柳承明依旧神情单纯,他走到柳姒身边:“小姒,月月好疼。”

柳姒抬身摸摸他脑袋:“再坚持几日就好。”

等他恢复神智,便立刻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