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思绪急转,试着问了一句:
“顾部长,您的意思是让我留在此地,放弃渡劫?
留在此星球,消除永生人的罪孽?”
张鬼木心中震惊不已,这个骗子真的有办法以金丹之躯,长存于此世间。
要是张平安留下,那么他怎么办,他是会立即被送走渡劫,还是会不断降级,直至成为没有修为的正常树?
“你可以不死不灭,修功德,修金身,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在寿元结束之前,永远停留在这片土地之上。”
顾部长凝视着张平安,郑重地说道。
张平安沉思片刻,继而继续问道: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行善积德,只度有缘人。”
顾部长言简意赅,张平安并没有听明白。
他换了一个更容易理解的问题:
“真正的金丹期,寿元是多长?”
众人都知道的是金丹期修士,不是在渡劫途中殒命,就是在渡过大劫后成就元婴。
从未有过资料表明真正的金丹期修士若没有外力干预,到底能存活多少年。
“踏入金丹期,正常寿元可达两千年。”
这让在场的人都长了见识,倘若没有这强行渡劫的限制,实际上进入金丹期,就可以活很久。
“如何?二千年之内,你随时可以选择继续渡劫,冲击元婴。
你也可以选择在两千年内积累功德,待两千年寿数耗尽时,转世重修。
张小友,我唤你来,就是想问你愿不愿意。”
楚洛凡的内心如惊涛骇浪,他的心砰砰砰直跳,这无疑是天大的机缘。
对于任何一位正常人来说,能够增添两千年的寿命,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更何况在这两千年之间,还可以选择去成就元婴。
而两千年期满,一身的功德可以随身带走,转世重修。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为什么不选自己,如果是自己,一定答应!
两千年,能做多少事!
“不知选择此路的人,在这两千年中,是否有人选择冲击元婴?”张平安忽然问道。
“到目前为止,一个也没有。”顾部长双眸中满是赞赏,这是聪明的孩子。
“所以大家全都选择了,借助功德转世重修。”
张平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缓缓前行,走着走着,就失去了最初的锐气和初心。”
顾部长面带微笑看着张平安:
“如此看来,你已然有了决断?”
“张平安,不要急着做决定,三思而后行!”
叶良猛然俯冲,金属条自空中疾驰而下,张平安能够转世,可他这个器灵却无法如此。
正常人都将选择成为功德修士,给自己留有时间,直至有了万全之策,再去渡劫。
况且成为功德加身的修士,生活品质得以保障,一世世携带功德转生,在某种程度上也实现了永生。
只是,要是个正常人。
“住口。”顾部长冷哼一声,叶良当即噤若寒蝉。
张鬼木不禁在心中自问,如果他是张平安,他会如何抉择?
不突破安稳地活于世间,还是去走一条不知是否有前途的路。
楚洛凡却早已猜到了张平安的答案,果然,下一刻他已听到了张平安的声音:
“我要去渡劫,既然留在原地,不能让我更强,我只愿意走可以变强的路。
一直滞留在金丹期,我终究会丧失前进的勇气,我要即刻外出渡劫,争取早日进阶元婴!”
听到张平安说出意料中的答案,楚洛凡松了口气,他还可以争取一下。
他希望拥有更多的时间,他将在漫长的岁月中,为自己、为人类锻造出不比金丹修士差的身体,修炼出强大的灵魂。
他需要时间!
“真遗憾!
你在此界还有一场大劫,原本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顾部长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心中略有惋惜,但亦不强求。
此人与外域通道相连。
着实可惜,若此人修得功德之力,或许真能通过身负的通道,收获意想不到的成果。
“我预祝你,渡劫成功。”
顾部长一语双关,不再看张平安一眼,旋即转身离去。
“啊啊啊,张平安你居然真的拒绝了,你果然不是正常人。”
叶良的声音自他的头脑中响起:
“我真担心,你一冲动就答应了,你要是得了几千年时间做好事,能……”
张平安的心中”叮”地一声,几千年时间去做好事?
那他岂不是可以从系统中薅到无数羊毛,想想自带一身的功德金光。
每次能薅出什么样的精品羊毛!!
说不定靠着羊毛,他就可以直接晋升元婴!
“顾部长!”张平安在原地想了一会,幡然醒悟。
顾部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鬼木眼神闪烁,一个转身便已消失在原地。
这个白痴既然想跟自己一起渡劫,那自己暂且就不跟他解除契约了。
叶良的声音依旧在张平安的脑海中回荡,张平安屏蔽了杂音,绝不能因这叶良这厮而动摇了他坚定的道心。
他取出了卫星电话,获取了李炎燚的定位。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李炎燚了呢?
身着一袭蓝色华青门长袍的李炎燚,静立于一柄阔剑之上,长发随风舞动。
一如十几年前两人初次相见时的模样。
李炎燚踏入金丹期后,张平安没有见过他,此刻他周身赤金色气息直冲云霄,纯粹的火与功德之力交织在一起,耀眼并夺人心神。
“张平安,你的气息已不逊于我,真的修炼的天才。”
见到张平安,李炎燚的凤目中,闪过一抹惊喜。
即便并非剑修,即便已入金丹之境,他仍钟情于御剑之术,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而后悬停在张平安身前。
“李仙人,从记事起我就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我无父无母没钱没本事只有命一条,”
张平安想起了十数年前的那一天,这一段话他脱口而出。
李炎燚依然记得当时身形瘦小的张平安,可怜巴巴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接着说道:“
“希望从此追随您,为您做牛做马,偿还您的恩情。”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十数年光阴,仿若就在昨日。
“来吧,你要如何取我的血脉。”
李炎燚坦然地张开双臂,袍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张平安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他,突然之间气势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