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衣物送到的时候,偏殿宫女为三人奉上了热茶。
秦素素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今年的京城格外寒冷,宋大人饮口热茶吧,担心着凉了。”
宋婉仪不置可否地端起茶杯,轻抿了几口,顺便看了燕九一眼。
燕九也从善如流地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光了,看得一旁的秦素素一愣一愣的。
宋婉仪心中暗骂,这么烫的茶,也装都不知道装。
只能开口周全道,“本官这婢子喜热,不怕烫。”
燕九也赶紧十分配合的哈了几口气,“这还不是奴婢喝过最烫的呢......”
秦素素这才将信将疑地收回了目光,继续小口小口喝着自己杯里的茶,只是目光一直在宋婉仪跟燕九两个人身上流转。
宋婉仪这时也时刻关注着燕九的动态。
因为她也摸不清这茶水里到底下的是穿肠的毒药啊,还是蒙汗药,亦或是媚药......
唯一希望就只能寄托在燕九身上,她从暗卫营出来的,对于这些药物应当比她要熟悉一些。
宋婉仪看了几眼燕九之后,燕九突然捂住额头,身形晃了晃,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地栽倒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咚”的闷响。
好吧,她收回之前骂她的话。
这会儿不是挺有演技的嘛。
于是宋婉仪也赶紧捂住了头,眼睛努力地眨啊眨,就连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本官怎么觉得,有些头晕?”
秦素素将脸凑了过来,“是吗?那宋大人好生歇息一下吧。”
“素素扶您到软榻上躺一会吧。”
说着,她将宋婉仪扶了起来,宋婉仪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自己是一点儿没使力。
秦素素愣是咬着牙,半扶半抱地将宋婉仪送到了软榻上躺下。
之后又折返回去,将低上死猪一样的燕九拖到了角落。
“牙!”
宋婉仪甚至能隐隐约约听到秦素素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的气音。
差点没有憋住笑出声来。
小九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看着虽然块头不大,但她绝对是实心的。
当初她用蒙汗药将燕九放倒,要不是她意志坚定,再加上水有浮力,她真是差点交代在那儿。
秦素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燕九给挪到了角落。
紧接着一个人在殿内鼓捣了一会儿,宋婉仪便听见了一阵轻轻地关门声。
紧接着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她赶紧用袖袍捂住口鼻,低声唤了一声,“小九?”
燕九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从裙摆上撕下来一块布条,绑在脸上。
然后飞快地将那根新插上去的熏香从香炉中取了出来,放在脚下踩灭。
宋婉仪这个时候也从软榻上坐起来了,微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看着地上被踩灭的香,低声问了一句,“这是何物?”
“兽用催情香。”燕九咬牙切齿地来上了一句,“多是用来给牛马配种。”
宋婉仪瞪大了双眼,“这么狠?”
在古代,无论什么药,只要沾上兽用两个字,那么毫无疑问剂量很大。
不跟现代一样,在古代若不是大富大贵家庭,一般是舍不得给猫狗用药的。
只有能带来利益温饱的这些动物,才有资格用药。
这一炷香要是燃尽了,她估计三天三夜都出不了这个偏殿。
太歹毒了!
“那我之前闻了一些,不会有事吧?”宋婉仪咽了口口水,问道。
燕九摇了摇头,“这种催情香虽然猛,但是见效慢,大人吸入的剂量不多,应该无事。”
“不过属下觉得身体异常燥热。”燕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宋婉仪立刻护住胸部,“小九,本官可待你不薄。”
“属下用内力运转几个周天就好了。”燕九舔了舔嘴唇。
她就算有这个贼心,那也没这个工具啊......
宋婉仪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话说一半,吓死本官了。”
她刚才放松了一些,但又想起了什么。
既然下了这么重剂量的催情香,那么她还是十分期待,给她找的姘头是谁的。
所以她让燕九重新躺回去了,自己也躺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若是送个猪哥进来,她今日就火烧景仁宫。
宋婉仪躺在软榻上,大概躺了半刻钟左右,就听到偏殿门前传来了动静。
“大人一人进去吧,奴才就守在外面,大人若有任何需要,唤奴才一声便是了。”
是个小太监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见“吱呀”一声, 是偏殿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接着便是轻轻的关门声。
躺在软榻上的宋婉仪悄摸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瞬间又闭上了。
小九啊,我恨你啊!!
“宋大人......?”楚知桁眼神迷离地看着躺在软榻上,身体崩成一条线的宋婉仪。
眼神立刻清醒了不少。
宋婉仪在心中指天痛骂了好几句,这才不情不愿地从软塌上起了身,“这里是女眷更衣的地方,小楚大人这是迷路了?”
楚知桁微红着双颊,“下官也不知,是一个小黄门将下官引进来的。”
他刚刚在宴席上多饮了几口酒,弄脏了衣物,晕晕乎乎地就被带到这儿来了。
可如今看到宋婉仪,他的酒也醒了一大半,明白这是一场局。
“那宋大人打算如何,是将计就计呢......还是其他?”他微微偏头看向宋婉仪,眸子在昏暗的偏殿内,似乎在闪烁着的光芒。
宋婉仪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
“小楚大人会翻窗吗?”
楚知桁脸上立刻便露出了失落的神色,勉强点了点头,“一切全听宋大人安排。”
小楚啊,本官也不想这样啊,可时不待我啊......
宋婉仪在心中默念道。
就在此时,偏殿的窗户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一个人影翻了进来。
宋婉仪抚了抚额头。
得,来了个翻窗界的祖师爷。
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也用翻窗的吗?
她此时严重怀疑,这沈怀谦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怎么一个皇帝,做起这偷鸡摸狗的事情来,这么熟练呢?
还是说,这偷是男子的本能,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