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迷雾,姜元夕再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来到这个地方。
正当她想四处探寻时,下一瞬她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这里仙雾环绕,四周都是亭台楼阁,隐隐有几分熟悉。
感觉到周围没什么杀意,姜元夕这才开始四处走。
迷雾渐渐散去,从迷雾中跑出一个身穿宗门衣服的小弟子。
姜元夕定睛一看,居然是曾经宗门中的人,还是她非常熟悉的人。
姜元夕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对方高高兴兴地朝她跑过来。
“梦流!”姜元夕惊呼出声。
再看周围的环境,赫然是宗门内的后山。
自宗门覆灭后,姜元夕的梦中很少出现有关宗门内的一切。
从前在宗门之中,姜元夕最喜欢带着梦流出去玩儿。
梦流年纪小,师父对他格外宽厚。
自己每次偷偷出去,只要带上他,师父就不忍心处罚她。
哪怕她将天戳个窟窿,有梦流在,师父也只能骂骂咧咧补天,不会罚的太狠。
自从师门覆灭后,姜元夕很久没见到梦流了。
她高兴的伸出双手高兴地准备拥抱。
梦流穿过她的手,朝另一边奔过去。
姜元夕恍惚一阵,才转过头。
在她面前站了个自己。
那是百万年前的她。
“师姐,你终于回来了!”小梦流在她的怀中撒娇,面上带着一丝不满。
羲和揉了揉她的头,直到将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揉乱,羲和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师姐,你不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咱们宗门太无聊了。”
小梦流抱怨。
羲和笑了笑:“不是还有师兄他们吗?”
梦流:“他们各个是些老古板,无趣的紧。”
羲和捧腹大笑,难得从这个小师弟口中听到这些话。
正如梦流所说,玉天门上下上到宗门老祖,下到宗门的看门狗,皆是一副面瘫脸。
她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在这个满是老古板,小古板的宗门自然待不下去。
于是带着自己的小师弟成天往山门外派跑。
好在最后,满是古板的宗门出了个不同的小师弟。
旁边羲和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师父今日心情如何?”
梦流仔细想了想:“面上瞧着不错,但是不知为何,师父今天脾气好的过分。就连三师兄与他对骂,师父都是笑着骂的。”
“哎。”下一刻他就被师姐牵着离开。
梦流跌跌撞撞被羲和牵住,边跑边道:“师姐,咱们去哪儿?”
“出去玩儿!”
两人离开后,少女的声音依稀回荡。
看到这一幕,姜元夕想起好多事情。
当年还在天山,师门有趣的日子。
眨眼,姜元夕面前的画面又变了一副模样。
威严耸立的门派,博大浩然之势无不让人驻足。
“师父,不好了!”
姜元夕身后传来梦流急切的声音。她刚想转头看,却发现梦流的声音穿过她的身子。
梦流面色着急,全身狼狈不堪。
姜元夕很少见他如此。
毕竟梦流可是师门上下,除她之外,最受宠的弟子。
姜元夕赶紧跟上去,面前的迷雾渐渐散尽,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姜元夕面前。
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子,没有半点儿仙风道骨的样子,却是姜元夕的师父,玉华仙尊。
“跑这么快作甚,跟你师姐都学坏了,身为宗门弟子,当稳字当先,咋咋呼呼,成何体统。”玉华仙尊不满道。
再转过身,看到徒儿如此模样,玉华仙尊一个闪身到梦流面前。
“谁!”
“谁敢对我徒儿下手!难道他不知,你师姐是鼎鼎有名的羲和吗!”
听到这句话,姜元夕噗嗤一声笑了。
也怪自己当年的名声实在不太好,师父虽明面上让她收敛一些,但暗地里,不知夸了她多少次。
打家劫舍她姜元夕常干,但从不会对无辜的人出手。
玉华仙尊正知如此,才对她轻拿轻放。
“师父!”梦流泪流满面,“天,天劫,师兄们全被祭天了!”
姜元夕面色发白,玉华仙尊连连后退好几步。
梦流不顾脸上泪水赶紧爬起来,将玉华仙尊扶住。
就在这一刻,原本晴空万里天上突然凝结乌云,浓重的仿佛要掉下来。
也压的人喘不过气。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梦流焦急问。
姜元夕转头,天上的云彩分明是劫云。
只有天道可以调用这般恐怖的力量。
“莫非是。”
姜元夕脑中突然想到某个可能。
玉华仙尊见此,脸色愈发浓重,最终忍不住叹息一声。
“该来的还是来了。”
梦流不明白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
玉华仙尊佝偻的背挺直几分,松松垮垮的袍子在狂风之下,平添几分仙人气息,仿佛九天下来的神仙一般。
姜元夕来不及看,她红着眼睛竭力嘶喊。
“师父,快走!”
“快跑!”
天道的灭宗之行,师父一个人,就算宗门所有人,没人能扛得住。
当年的宗门覆灭之时,姜元夕外出惩奸除恶,却不想回来后,便看到被天道劈成灰烬的宗门。
满门上下,无一活口。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越州的私心造成的。
梦流小小年纪,没见过这般大阵仗,躲在玉华仙尊身后。
眼睛时不时瞥着头顶的滚滚雷云。
玉华仙尊眉头紧锁:“梦流,羲和呢?”
“师姐下山至今还未回来。”
“好,”玉华仙尊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一切都是天意啊。”
“小梦流,怕吗?”
梦流抬眼望了天上,一步从师父背后跨出来。
“师父,徒儿不怕。”
“好,”玉华仙尊慈祥笑着,“天意如此,总有一天,一切会恢复如常。
“师父,别去,回来!”
玉华仙尊微微一笑,仿佛感受到什么,侧过身看了眼身后,然后转过头,毅然决然带着小徒儿迈向雷云。
一道炸雷响起,姜元夕猛地坐起来。
“师父,梦流。”她嘴里喃喃,似乎还未回神。
又一道雷声响起,姜元夕回过神,披着衣裳下了床。
打开窗,这才发现,窗外细雨绵绵,春雷阵阵。
推开窗就是扑鼻的泥土香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抚平心里的焦躁。
听到声音的七渊从床上爬起来,环住姜元夕的腰身。
他跟小狗似的,在姜元夕的脖颈间闻来闻去。
“我知道了!”
姜元夕盯着窗外的春雨,猛地睁大眼睛。
一掌推开面前的人,消失在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