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潘多拉魔盒被打开时,失控成为了一种必然。
“元旷他……一直在配合秦辉进行实验?”
小饼干都堵不住南眠惊讶的嘴巴。
他想到了蒋筠和南鉴。
蒋筠几乎是被自己的异能绑架,那朵诡谲的黑玫瑰几乎能成为儿童的噩梦。
更别提那异能绽放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元彻怎么舍得?
“准确来说,是元旷自愿的。”元野抛下个大瓜。
具体是哪天他不清楚了,但某一次他依据“兄友弟恭”的程序,在又一次被污蔑而和元旷单挑的时候,他发现了元旷异能的不自然增长。
元旷的异能和元野挺像,元野是火焰,那么元旷就是熔浆。
在攻击性上差了很多,但在温度的把控上元旷理论上说应该是更强的。
但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来,元旷的异能强度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在普通人里称得上不错,但放在人才济济的元家年轻一辈甚至上不了台面。
这也许是他这么针对元野的原因之一。
元彻再怎么宠童姨,再怎么善待他们母子,考虑接班人前首先想到的始终是元野。
或许是对长子的信任,也或许单纯是对他潜力的期待,元彻再怎么和长子两看相厌,家宴上也会为他留出一个位置。
这个家里没有元野的踪影,元家年轻一辈却处处都受到元野的压力。
南眠慢慢地咀嚼着香喷喷的小饼干,看着淡定的元野。
他想起来,曾经和元野一起在基地出任务的时候,那些老牌劲旅也是这样讲的。
假如没有元野,那些S级任务别人是求着他们要,可谓躺着赚钱。
可自从元野来了,连带着他们也得发了疯的往前面冲,不然迟早被这把火烧得灰都不剩。
在那些小辈眼中,元野就是这样一个逼着他们前行的烈火吧?
不过或许正因为如此,元家的小辈里还出了几个能看的,起码不像是元彻那代人一样籍籍无名。
但是,跑久了终究会累。
如果有人想一劳永逸,那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后面的火灭掉就好了。
或者,自己取代,自己成为追逐别人的熔岩,成为世人敬仰的榜样。
元旷选择了这条路。
“真是不要命了。”南眠皱眉。
按照刘意的说法,秦辉的做法无非是饮鸩止渴,自取灭亡是迟早的。
这不是什么不断优化就能改进的,完全是他的研究方向从根本上就出了差错。
南眠:“那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实验?”
元野想了下,“大概……我加入基地两三年后吧。”
两三年,那时候他们已经站稳了脚跟。
“那个副主席也是那时候派来的吧?”南眠福至心灵想起这事儿。
难怪难怪,估计那个时候元老爷子已经要不好了,元彻这才迫不及待在基地里要人。
元家的斗争基地里的队伍自然一无所知,南眠也没有资料。
但他印象里,元野的确是回家了几趟,但都是很快就回来了。
“反正这样那样后,他看实在劝不了我就算了。”元野说得轻巧。
可是想想这知道,同父亲决裂的事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过去?
顶着南眠担忧的眼神,元野宽慰地笑了下,把这件事翻过去了。
但接下来,元野的眼神微微一凛,“除了我强烈不愿意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元旷的实力突飞猛进,快要和我差不多了。”
“什么?”南眠捂住嘴巴。
加入基地两三年后,那正好是元野的全盛期。
哪个时候的元野,在基地称得上一声打遍天下无敌手。
元旷居然能……
南眠追问:“那副作用呢?他有没有什么不适?”
元野:“没有,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特别健康。”
“这样不会让人怀疑吗?”
一个吊车尾突然变得仅次于凤毛麟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绝对不对劲。
元野嘴角勾起个弧度,“没错,所以被查出来了。”
“被谁?”南眠急得呀。
这么大的把柄,要让他叔叔伯伯们拿到了,那不是一埋一个准吗?
元野缓缓道,“是爷爷。”
“哈?”南眠一个后仰,“元老将军?”
元野点头,慢条斯理道,“他们以为爷爷老了,其实心里门儿清着呢。”
“那、那为什么……”
“为什么没爆出来吗?”元野语气忽而带上了浓浓的嘲讽,“为了下一任‘元将军’的体面。”
元老将军已经暗自选择好了接班人——就是元彻。
没办法,子辈都太不争气,孙辈又太小,为了元家尊崇的地位,元彻居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哪怕知道了一切的背后有个阴魂不散的林霜和秦辉,元老将军还是得捏着鼻子帮忙掩埋。
可笑,元彻和元旷还真以为自己隐藏得多好。
从心而论,元野理解爷爷的做法,也想发自内心地,对着做出这个决定的爷爷说一声,呸。
秦辉的研究有多惨绝人寰他怎会查不出来?何况有了元彻当靠山,秦辉就更加肆无忌惮。
现在把权柄交给元彻,岂不是让秦辉更加肆意妄为?
私心,终究是吞没了这个曾为了新时代披荆斩棘的开国元帅。
南眠听了,久久不语。
半晌,他突然道,“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元野看了他一眼,苦笑。“你不已经猜到了吗?”
“就是爷爷亲口告诉我的,在病床上,他交代给我最后一件事。”
南眠深深吸了一口气。
答案呼之欲出,但他宁愿自己永远不会听到。
可是这一次的元野却没有听懂他的内心独白。
“最后那次任务,目的就是要剿灭秦辉,收缴干扰石,为元家——为元彻元旷遮羞。”
元野轻轻地把话说完,肩上的红龙一眨不眨地看着南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