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常回家也就罢了,左右都是元旷告状之类的小把戏。”
“但这次是要我们直接回老宅……对,爷爷也要来,还把小一辈的都叫回来了。”
“元家很淡漠,亲情关系不强,平时没什么大事也不会叫我们回去,这次事发突然,实在令人费解。”
“你也看过我回忆了,我爸那样是常态……不,不是好色,我是指为了目的不惜利用一切。”
“譬如为了给自己贴金娶了高学历妻子,还为了占有研究成果把亲儿子送进去受难。外人会觉得难以接受,但对元家就是司空见惯……呵,是啊,可不就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
“……综上所述,这次我离开的时间估计要久一点,我已经请了假,你……什么?一起来?不行!”
“你……我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我没有害怕!我巴不得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但这次……!咳咳,亲我也没用!……再亲也……行吧行吧!别蹭上来!我……我能再要一个吻吗?”
突然一个刹车,南眠从回忆里被打断。
有服务生想来为元野停车,元野随意挥手,那人就主动退下了。
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南眠看见前面停着一排排的豪车,爱车人士的天堂。
元野熟稔地倒档入库,长腿一迈,下车,贴心地为他拉开车门。
大抵真的是重要场合,平时称得上不修边幅的元野刮了胡子喷了古龙,还套上一套目之所及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
此刻已然天黑,天上一轮明月圆得醉人。
所谓灯下观美人,月下见男子,元野人靠衣装马靠鞍,愣生生比平时帅了好几个度。
难怪西装是男人战服呢。
南眠搭着元野的手,从容地下了车。
趁着月色,元野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不自在道,“等我一下。”
于是,他在南眠疑惑的视线里,从驾驶座掏出了一小管唇膏。
“这儿,破了点,擦擦。”元野还有点羞涩。
这搞得南眠也羞涩起来了,啪地一下抢过唇膏胡乱涂了一下。
“您还挺贴心。”南眠一羞耻攻击性就显得特别强。
元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估计吹得是暖风,不然两只耳朵不会都那么红。
能不贴心么,自己咬破的,那就得他负责。
南眠又瞪了元野一眼,然后自顾自迈着步子走了,元野赶紧跟上。
虽然是夜晚,但这里其实挺亮堂的。
原因之一,就是藏在青草地里小小的灯,红灯笼状,看不出材质,但是精致得仿佛艺术品。
而这里到处都是,规规矩矩地照亮了底下的青石板路。
周围的其他装饰也大都如此,小巧,精致,好像把几千年的美学传统一股脑全用上了。
直到走到老宅的大门,南眠才来得及把一路上的感叹全部吐出来。
“这儿可一点也不老啊。”
眼前的大宅,就像是电视剧里的豪宅那样,从上到下每个角落都在喧嚣着有钱任性。
就是上面的配饰,什么中国结啊对联啊香囊啊角灯啊……中西结合?
怎么说呢?要是只有宅子或是只有配饰都好,就是结合起来,感觉太满了。
“爷爷喜欢中式,这老宅也是一修再修,当然满。”
元野也打量了下记忆里的宅子。
他自认为审美已经很土了,想不到老宅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暴发户。
估计里面的人也一样,那他放心了。
“这里平时就爷爷会来住,只是每到大家都回来的时候,下面的人自然要新添点东西上去,说是给老人献福气。”
元野指了指旁边经过的一个衣衫华贵的男子,手里捧着的正是精致的香囊。
敢情这些装饰是从这儿来的。
“别看它小,传统苏绣,亲自请的绣娘,一年也就绣三对。”
南眠再一次为元家的豪气而感叹,顺便打量了一下元野。
“你呢?”
也没见元野准备什么,按照这气度,亲孙子,那不得什么翡翠白玉得整上啊。
“我?我能来不就是最大的礼物了?”元野极其自然道。
大言不惭,南眠猛翻白眼。
元野笑着拍拍他的背,“开玩笑,要送的早就运过来了,年年都这样。”
也就是走个过场,毕竟,外人送礼是为了维护关系,真论起家里人,元老将军反而更看重其他。
这儿占地很大,方才开车的时候还以为挺冷清,临到门口了发现这儿还挺热闹。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你们元家那么多人呢?”南眠有点惊奇。
“当然不是啦,都是客人。”
据元野所说周竞他们也来了,就是不同路,加上他们要更与其他人应酬,暂时碰不上了。
元野稍微扫了几眼,忽而皱起眉。
“怎么?”
“人……比我想象得还多。”
元野一开始以为是家庭聚会,后来说是小型晚宴,到现在看上去摆流水都绰绰有余。
这是想干什么?
元野在这儿迟疑,南眠其实还有点好奇。
感觉自己和元野的距离又贴近了。
“总之就先进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还有我嘛。”
南眠完全没在意自己说了什么肉麻的话,拉着红着脸的元野就急急往里走。
事后,南眠表示,很后悔,当时就该抢过车掉头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