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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幕后黑手出来得……挺快的。

快得让徐韫都有些难以置信,一度以为这是什么新型的遮掩手段。

主要真的是太……直接了。

贾东家捞出了他家小舅子后,让自家伙计陪着小舅子在打人的地方足足喊了一个时辰。

那小舅子一直用袖子遮面,简直是没脸见人。

但是呢……他还生气。

气恼得不行,气得忍不住对指指点点的路人破口大骂,还动手打起来。

以至于又赔了一笔钱。

贾东家的心情也是极度不好。

所以,时辰一到,两人就去贾东家里喝酒了。

也不知道两人喝酒都说了些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贾东家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直接七绕八绕地,找到了一家宅子门口。

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高玉的人自然无从得知。

反正最后贾东家是被打出来了。

一脸晦气的样子,脸色比去的时候还要难看三分。

高玉的人也没继续跟着贾东家,而是悄悄打听了一下住在这宅子里的人家。

这一打听不要紧,却跟蔡家惹上了关系。

蔡家就是蔡吉这个蔡家。

而这一户人家呢,和蔡吉也有那么几分关系。

蔡吉身边一共有两个一起长大的书童。

其中一个呢,有个大了十三岁的姐姐,前些年得了蔡家的恩典,放出来嫁了人。

这就是那姐姐夫家那小姑子的夫家。

关系是绕了些。

可架不住即便是这样七弯八拐的关系,那小姑子夫家一家也要对外宣扬,自家在蔡家有得脸的人,成日都得意洋洋。

而且,背靠着蔡家这一层关系,这家人的确偶尔也能得到不错的好差事。

所以吧……都省了旁敲侧击的功夫,轻松就让徐韫知道,这次这个事儿呢,十有八九和蔡吉有关。

得到回禀之后,徐韫侧头问高玉:“我得罪蔡吉了?”

高玉想了想,也不是很确定:“大概没有?”

徐韫就更糊涂了:“我名次和他相差极大。而且蔡家也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反对女子科举,他这样针对我是想做什么?”

要说是竞争对手,还能想得通。

可蔡吉不是第二就是第三。

要下手不是该找高煦或者萧折光?

找她干什么?

说实话,徐韫原本怀疑是高煦来着。

毕竟,高煦还真有理由要对她出手。

比如,松峤的字。

高煦已经出言求字了,松峤却在拒绝后转头就给了她一副。

可以说是将高煦的脸都踩到了地上去。

高煦记恨,也是有可能的。

可蔡吉……

从文风就不难看出,蔡吉这个人,绝不会是个立场分明的人。他十分有溜须拍马,做墙头草的潜力。那天一见,行事风格也的确是如此。

不同于高煦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蔡吉是没有那份风骨的。

即便是有,也被藏得很深。

徐韫仔细捉摸了一会儿,想着会不会是别人陷害蔡吉,拿蔡吉做障眼法,但最后还是否定了。

因为高玉的人很快又传回来消息,说是那小姑子回了一趟娘家,紧接着,那书童的姐姐,也回了一趟娘家,也就是蔡家宅子——

这事儿吧……

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徐韫沉默了很久没说话。

高玉却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其实也正常,毕竟他们都挺年轻的。我爹说,年轻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沉不住气。”

她摆摆手,问徐韫:“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徐韫双手交叠在腹前,一脸严肃:“咱们……沉住气,等!”

不过这次,就让高玉分出了三个人,分别盯着两书童,再盯着那书童姐姐。

这下,高玉身边的人手都有点不够了,她纠结要不要回去再喊两个人来。

但徐韫觉得,靠别人还是不行。

一度暂且搁置的计划又被提上日程。

徐韫找了骆湛,让他帮忙办了个事情。租了个宅子,然后买了两个合适的人养在那儿,不做别的,就是打听消息,帮她办一些她不想叫人知道的事情。

两人一个叫丁三,一个叫田旺。

丁三是战场上的斥候,受了伤退下来的,不过是伤了胳膊,拿不起重物了,但跑得仍是很快。而且最擅长的便是不被人发现。

而田旺,也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是伙头兵,家里人都死在战乱里,他不想继续当兵,也不知去哪里。

骆湛对于两人,只有一句话:“放心用。”

徐韫就知两人绝对是靠得住的。

这两个人,徐韫没有亲自去见,而是让陈苦借由去看陈福的机会接触他们,吩咐自己想让他们做的事情。

徐韫第一个吩咐,就是让两人,一人打听打听蔡吉最近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而另外一人,则是去想办法接近贾东家。

最后,丁三负责打听消息,田旺则是假装找活,去了贾东家的铺子。

徐韫呢……就安安心心在家读书。

她反正是半点不慌。

一晃,就到了五月底。

再有几日,就该进行下一场了。

徐韫在这一个多月里,几乎是将华国近三年陛下们的一些决策都仔细钻研了一番。

最后这几日,她打算再看看图书馆里,有关民生农桑,还有治国一类的书。

松峤就是这个时候让人送来了请帖。

说是桑葚熟了,请徐韫去吃桑葚。

而且,说不必叫其他人知晓,桑葚实在是不多。

徐韫琢磨了一下,这次没和骆湛他们说,就连高玉都不打算带。

但这个事却瞒不过高玉,因为要用高玉的马车瞒天过海过去。

高玉嘴巴撅的老高,一脸的不满意:“多我一个还能怎么的?”

徐韫只能哄她:“松先生肯定有自己的考虑,咱们就不给他添乱了。到时候我回来跟你讲。”

高玉还是不乐意,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徐韫第二日只身前往松府。

松峤一身布衣打扮。

这次去的,只有她和陆安。

看到陆安,徐韫半点不意外,只对陆安笑着打招呼。

没有旁人在,陆安的态度显得更加亲近许多:“我很佩服徐举人。”

徐韫笑笑:“能上榜的人,都是值得钦佩之人。陆举人最近这是——”

人瞧着黑了一圈,还瘦了点。

陆安咧嘴一笑:“家里插秧,干了几天活。”

徐韫是顿时满心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