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个白眼狼啊,老子把你宠到大,你为了一己私欲,让老子在众人面前,脸都丢尽了,果真是妾生女,跟嫡出就是不一样,像极了你这个贱妾娘!”
沈忠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沈珠儿被骂傻了,连哭都忘记了。
“爹,莫要生气,不值当,一个妾而已,爹若是想,再纳几房便是,何苦为了一个妾这么生气,爹你子嗣单薄,府里就我一人,平日里爹总说我不疼珠儿。哎,我一个嫡出的要是把庶出的妹妹当亲妹妹般疼宠,被外人看到。
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呢,若我以后入了官场,与我敌对的人,必定要拿此事攻击我,说儿子不分嫡庶尊卑,爹,你要是懂儿子的心,该有多好啊,平日里也不知道谁跟你吹枕边风,弄的我们父子之间,感情都淡了,儿子心里苦啊。”
沈鹤迟坐到榻上。
拍打着亲爹的后背。
一边安抚,一边上眼药。
沈忠越发愧疚儿子。
“鹤迟,爹知道错了,往日是爹被猪油蒙蔽了心,总是听信这贱人的话,觉得你总是与爹作对,爹何尝不知道你优秀呢,才十一岁,中了秀才,往后前途无量,哎,幸亏我儿没有恨爹啊。
来人,把这贱人关到柴房,不许给饭给水,谁要是私下给了,直接发卖!至于珠儿,她毕竟是我的骨肉,我又疼了她这么多年,哎,关到二进院子里养着吧,养到十四,直接嫁出去,从今往后不许离开二进院子。”
沈忠说完。
段怜儿就在撒泼求饶中被带走了。
沈珠儿也被关在了二进院里痛哭着。
她不懂,为什么过次生辰,人生都变了。
“爹,把药喝完就好好休息会吧,儿子去前院吩咐下人打扫干净。”
演完了戏。
沈鹤迟不想再看到亲爹这张脸。
他假笑着说完,甩手离开了。
今日之事,早在他从江南回来时,就已经开始计划了。
他买通了伺候段氏的丫鬟欣儿。
答应帮她换个非奴籍的身份,与情郎去江南成亲过日子。
段氏脾性差。
表面装的温柔,实则暗地里经常欺负家丁丫鬟。
欣儿的身上就没块好肉,过的苦不堪言。
她本该今年就要放出去成亲了,偏偏段氏不放她走。
因此。
沈鹤迟就收买了她。
还有那个跟沈珠儿报信的家丁,并不是府里的下人。
而是他在外头请来的乞丐。
换了身家丁衣服,所以沈珠儿认不出来。
以及看守后院的门房。
都是他的人。
与欣儿一样,他从去年进了府,就被阿贵各种欺负,自然怀恨在心。
段氏为何迷了情。
全靠那花瓶里插着的花。
他把迷情药切碎藏在花蕊中,一旦洒水。
沾了水的迷情药就会发出一股幽香。
只要闻上一会,整个人就会燥热无比,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算准时间,再让人去把阿贵喊来。
这事,就成了。
按理说,这迷情药对女子的作用更大些。
若意志坚定的男子,就算闻上个一刻钟,无非就是下身难受而已。
所以......
沈鹤迟冷笑一声。
这阿贵,本就对段氏有想法。
迷情药,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计划并不是全部按照他的规划运作的。
沈鹤迟才十一,对内宅争斗的手段有些稚嫩。
欣儿却不同。
因此,她留下了发簪等物,制造自己被强行带走的假象,让麻二的供词听着更加的逼真。
此时的她,已经出了城,行驶在去往江南的路上。
她靠在情郎的肩上,满脸的幸福。
而江福宝的生辰宴席,也快要结束了。
今天,她收了许多礼物。
屋子里都被堆满了。
根本来不及拆。
与爷爷阿奶一起送宾客离开后。
她带着雪浣,回到屋里。
开始拆礼物。
“哇,小姐,这个玉扇好好看啊,扇柄凉凉的,夏天拿来扇风,肯定好舒服,上面还刻了一个人呢,唔,好像小姐哦。”
雪浣拿着一个玉扇,兴奋的看着。
“这是宛如姐姐送我的,她六月下江南时,特意买来的,还命工匠,在扇柄上,雕刻我的样子,还有这个玉挂件,是昌珉哥哥送我的,可惜昌义哥哥没来,他也去考院试了,希望他能上榜。
哇,雪浣,你快看,这套头面好漂亮啊,就是太大了,我估计戴不上,还好是全金的,不容易摆坏,等我长大了,我要带出去好好嘚瑟嘚瑟,云婶婶眼光真好......”
江福宝正在拆长安镇方家送的礼物。
样样都价值几十上百两。
这些礼,全部送到她的心坎上了。
其次是村里小伙伴送的礼物。
有的是像鸡蛋一样的鹅卵石,有的是山里摘来的野果子,还有送花的。
用各种野花扎在一起。
还挺好看。
江福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嫌弃。
她把野花插在本就装了水的花瓶里,然后把野果子递给雪浣。
“雪浣,把这些果子拿去洗洗吧,待会我们吃掉,不然放到明天,估计要坏了。”
坐着牛车颠簸来,果子已经有些软烂,根本放不久。
“好嘞,我这就去。”雪浣把手里的玉扇,轻轻搁在桌上,然后用衣服兜着这些野果子,下楼去了。
江福宝则是继续拆着礼物。
刘氏粮铺的掌柜刘言之送的是南边有名的糕点,一口酥。
整整一盒。
有些碎了,不过依旧好吃。
江福宝塞了两块放到嘴里。
两颊顿时鼓的像松鼠。
“咕吱咕吱——”一口酥特别酥脆,要是刚出炉的应该更好吃。
甜度适中。
空口吃,不配茶也刚好。
江福宝把盒子盖好,准备留着慢慢享用。
她继续坐在地上,拆着各种盒子。
小食铺的常客杨万里也来了,送的自家胭脂铺卖的胭脂等物。
虽说是胭脂铺。
其实跟现代的化妆品店差不多。
有描眉的,涂脸的,还有胭脂口脂,杨掌柜送了全套给她。
装在白瓷小罐里。
一打开,花香扑鼻,应该是铺子里价格卖的最贵的。
出手很是大方。
江福宝用小拇指抹了点嫩粉色的胭脂点在两腮上,然后拿着手持小铜镜照了照。
瞧着更加娇嫩了。
“小姐,果子洗好了,快尝尝甜不。”雪浣噔噔噔爬上楼梯,跑了进来。
她拿起汤碗中的果子,塞到江福宝的嘴巴里。
“嗯,好甜。”江福宝浑身一抖。
她强撑着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