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秀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脸上的窘迫,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饭盒,上前主动给男人握了握手:“您就是狗蛋他爹吧,我叫吕秀秀。”
姜蕊也跟着握了个手:“我叫姜蕊。”
男人讷讷的回了一句:“你好你好,我叫吴利群。”
好在狗蛋奶奶机灵,给吴利群递了份盒饭:“行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吴利群这才没有太尴尬,接过来盒饭就打开吃了。
吕秀秀看了一眼,是跟她们一样的青椒肉丝盒饭。
吴利群拿了饭,就走到门外去吃去了。
吴秀莲见状,对吕秀秀两人笑了笑,跟着狗蛋他奶都出门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吕秀秀、姜蕊和吴狗蛋三个人了。
“姜蕊姐姐。”吴狗蛋突然开口。
姜蕊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了句:“怎么了?”
吴狗蛋把碗里的红烧肉挑出来:“姜蕊姐姐,我不爱吃肥肉,你帮我吃了吧!”
吕秀秀听到这句,赶紧要拦姜蕊,别让姜蕊真拿走了红烧肉去了。
结果姜蕊想都没想,就开了口:“我也不爱吃肥肉,给你秀秀姐吃吧。”
吕秀秀有点哭笑不得,看了眼姜蕊。
姜蕊一愣,脸上顿时有点不高兴了。
没空理会姜蕊,赶紧安抚吴狗蛋:“狗蛋,这肉是你奶奶给你买的,你要好好吃下去啊。你要好好听爹娘的话,好好吃饭才行,不然病怎么能好呢?”
吴狗蛋知道两人不会吃肥肉了,却还是固执地没有吃掉红烧肉,只是放在了一边。
吕秀秀虽然心疼这一家人,却也不好劝狗蛋。
她转过头去拉过姜蕊,低声给姜蕊道了个歉:“对不起嘛,我就是怕你真要了狗蛋的肉。”
姜蕊瘪瘪嘴:“我不爱吃肥肉,再说了,我是那种抢小孩子肉吃的人嘛!”
她真不是,但是小孩让给她吃的,她会吃。
姜蕊没好意思说,只是多少有点脸红。
如果吴狗蛋给的是瘦肉,她说不定还会接过去呢。
这要是让吕秀秀知道了,还得感叹一句,不愧是大小姐做派。
这年头有的肉吃就不错了,还能由得你挑肥拣瘦的,甚至于大家都挑着肥肉吃呢。
这只吃瘦肉的姜蕊,可不是显得出来了。
吕秀秀笑了笑,给她解释:“我这不是怕嘛!狗蛋家看样子也不是个有钱的,只怕钱也不多。请我们吃饭就花了不少了,再吃了狗蛋的肉就不好了。”
姜蕊点点头,情绪显然也不太高:“嗯,要不我们留点钱给狗蛋吧!”
这也是吕秀秀想的,留点钱给他们,不过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不然他们指定是不收的。
她想了想:“这样,晚点我看怎么给他们留点,你别声张了。”
两人敲定了这件事后,就又继续吃起了饭来了。
不过眼看外面三个人怎么都不进来,吕秀秀有点奇怪。
她想了想,病房里有吴狗蛋不方便贴着门偷听,于是就派了个角色出去偷听去了。
三十点体力,吕秀秀现在还是付得起的。
病房外。
“行了,别吃了,那饭盒都要被你刮掉一层了。”狗蛋他奶嫌弃的瞥了一眼吴利群。
这话一出,吴利群手上的动作乍然停下,连咀嚼和吞咽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狗蛋他奶和吴秀莲,只感觉胸口一阵热切,不断向上涌动。
心脏的跳动,时刻提醒她们,狗蛋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吴利群。
吴利群闭了闭眼,将嘴里的米饭嚼了嚼,咽了下去。
接着,就是一颗豆大的泪珠从脸颊划过。
吴秀莲把吴利群手里的饭盒拿下来,顺手放在了一旁的热水壶桌上。
狗蛋他奶到底是憋不住事,还是开口问吴利群:“行了,狗蛋到底怎么个事,医生给你说清楚了吗?”
吴利群点点头,声音有些低沉:“说清楚了。”
吴秀莲也赶紧问道:“那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说........可能是心脏病。”吴利群只是问一句答一句。
两个女人听不懂什么叫心脏病,但是这也不妨碍她们理解,这是一种很严重的病。
心,那是人活命的地方啊,心脏病,是不是就是心坏了。
这心坏了,还能治吗,狗蛋还能活着吗!
狗蛋他奶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
好在吴秀莲眼疾手快,给狗蛋他奶扶住了。
“你,再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病!医生怎么说的,你都说清楚!”狗蛋他奶有点不敢相信,还在追问吴利群。
吴利群深吸了一口气,又整理过情绪,再开口道:“医生说,现在初步判断是狗蛋心脏上有点问题,可能是有个洞。
“但是具体这个洞存不存在,到底多大,能不能治,都还需要等后面的检查。至于其他情况的可能,可能性十分低。”
狗蛋他奶听到这话,却仿佛找到了希望:“医生说,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是不是?那是不是说,狗蛋不一定是心坏了?
“咱们狗蛋心最好了,怎么能是心坏了呢!这医生肯定是看错了,看错了。咱们狗蛋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最后,只剩下狗蛋他奶的碎碎念,至于其他人的话,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吕秀秀看了看半靠坐在床上,端着只剩下红烧肉的饭盒的吴狗蛋,有点沉默起来。
心脏病,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够承担的重病。
这一瞬间,吕秀秀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该给吴秀莲找到那笔钱了。
那笔钱丢了只会是丢了,吴狗蛋生病死了,至少这个家庭不会有额外的钱投进这个无底洞。
可钱找回来了,他们要给吴狗蛋治疗,那就连带着这笔钱,还有后面因为看到希望而连着投入的钱都可能打水漂了。
若不给狗蛋治疗,守着那些钱,只怕吴利群夫妻俩也不会好过。
吕秀秀闭了闭眼,将这些想法扔出脑后。
她怎么能这么想,把人命视为何物了。
一个人的性命,一个少年的性命,能够用金钱来衡量吗。
更何况,钱被偷了就是应该找回来的,至于找回来干嘛的,那与她何干呢。
更何况,吕秀秀现在不是对这病毫无办法。
她还有系统,还有个不算办法的办法,是一个只能试试的办法。
如果能够有效果,自然是最好。
如果没有效果,吕秀秀觉得她能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所有,也已经问心无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