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沉默了片刻,道,“这样不好吗?”
“什么?”沈三没明白。
“你觉得,是现在的大嫂好,还是以前的大嫂好?”沈肆问。
“自然是现在的。”沈三毫不犹豫。
沈肆笑了笑,“所以,你大嫂,我夫人,她变得更好,不好吗?”
沈云淮微愣。
“她不是变了,只是更好了,你就当她长大了。”沈肆语气轻柔。
沈三顿了顿。
笑了起来,“大哥说的对,大嫂只是长大了,说来大嫂年纪比我还小些,大哥好福气。”
他已经二十岁了,大嫂还没到十九呢。
说完,沈云淮就走了。
只是,说到年纪的话题,沈肆却沉默下来。
他是沈家长子,年纪最大。
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夫人会不会觉得他年纪大?
他抬眸,望着窗角晃过去的影子,嘴角弯了弯。
温九书盯着火炉上的药膳,琢磨着沈肆的话。
她只是,长大了吗?
对于她的变化,沈肆是这样理解的?
像是父母在呵护自己孩子的味道。
她嘴角上扬,不禁露出一抹笑意,沈侯爷还是个暖男呢。
吕凝被周洋带回家,就一头撞死。
结果被周洋发现,没死成。
周洋气急败坏的捏着她的脸,“你占着我媳妇儿的名头,想寻死,是想让别人说老子克妻吗?”
吕凝不说话。
犹如行尸走肉。
“吕凝,你吕家欠我的,别想就这么算了,老子不会让你死的。”周洋恶狠狠地威胁。
吕凝抬起灰蒙蒙的眼睛看他。
她已经想起来了。
这个人曾像条狗一样,跪在她哥哥面前喊冤,被她哥给赶走了。
她还骄纵的补了脚,从他手上踩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脚,让周洋断了半截手指。
吕凝忽然笑了起来,“我就是颗棋子,棋子已经废了,你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随便吧。
周洋看出,她想求死。
额头上被撞的地方流了血。
吕凝好像一个破碎的娃娃般,痴痴的笑了起来。
周洋骂了声,“吕家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自己的亲女儿,都能狠得下心。
这两天,孟氏过得不太舒坦。
听闻沈家族老天天上门来烦孟氏。
有沈家旁支子弟闹事被抓的,有缺银子的,甚至还有说,收成不好,家里没米揭不开锅,上门来讨米的,哪哪都是事儿。
都来找孟氏。
从前孟氏为了竖立的名声和形象,对这些旁支族老都很宽宥。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要办什么事儿,也由侯府出面,给他们办妥。
为族老们谋了不少利。
这会儿个个找上孟氏,孟氏头疼极了。
为了名声还不能将人赶出去。
只能好言敷衍着。
“夫人,听说老夫人将各位族老送走之后,发了好大脾气呢,老夫人屋里的茶盏,怕是都不够用了。”元宝笑嘻嘻的吐舌头。
温九书正在给沈肆换药,闻言头也没抬,“沈家族老平常不是逢年过节才会上门来吗,最近怎么天天来?”
“来打秋风呗!”元宝哼哼。
温九书抬眸看了眼,小丫头口无遮拦的。
沈肆掀起眼皮,元宝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怯声道,“奴婢错了,奴婢多言,夫人你罚奴婢吧。”
沈肆嗓音温和,“没说错,这次打秋风,比平常来的早了些。”
三弟办事还算靠谱。
让族老们没个安生日子。
现在应该没闲心插手他的家事了。
温九书哪里知道,族老们上门,是沈肆指使沈云淮,给他们找的麻烦。
谁叫他们手伸得太长,要替他休妻。
温九书听出,他无意罚元宝的意思,她便将沈肆换下来的衣物及纱布塞到元宝手里,“就罚你将侯爷的换洗衣物清洗干净。”
元宝知道夫人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她感动道,“是,奴婢一定洗的干干净净。”
孟氏气的摔了茶盏,骂了一通又口渴,要喝水,手边连个杯子都没有,她怒道,“一个个的睁眼瞎,瞧着就心烦,还不去泡壶茶来!”
银杏怯生生的,“可是老夫人……我们院里已经没有茶盏了。”
“小贱婢,你是说我连茶杯都用不起了吗!”孟氏面色阴沉。
银杏瑟瑟发抖,“奴婢不敢。”
孟氏一生气就摔杯子。
好几套茶盏,都被她摔碎了。
现在要用,找不着了。
孟氏狠狠地瞪了眼,“没有不会去库房取吗,这点小事还要我教你?去找温九书拿库房钥匙,将我屋里少的这些东西都补齐了。”
少的东西,便都是被孟氏砸了的。
不光是茶盏,还有花瓶摆件等等。
碎过不少。
从前孟氏管着库房,她房里什么都不缺,并且用的都是最好的。
现在想进库房,还得找夫人拿钥匙。
“是。”
孟氏的脾性,越来越暴躁。
院子里的下人都不敢惹她。
“等等。”孟氏忽然叫住她,气定神闲的吩咐道,“去,把我箱子里的那副千里江山的图样取出来,一并给我那儿媳妇送过去,告诉她,这绣品是为太后娘娘生辰准备的,马虎不得,让她务必要绣好。”
银杏犹疑了一下。
“还不快去!”孟氏呵斥道。
“是!”
当温九书听到银杏的来意,她呵笑一声,“所以,婆母既要向我讨东西,又要给我找事儿?”
千里江山图,太后的贺礼?
还想要库房钥匙,添置东西。
孟氏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要东西还这么盛气凌人的。
看来是吃的亏还不够。
没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