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没有裂开,夫人不必担心,我进宫了一趟,向皇上复命去了。”沈肆同她解释。
“知道了。”温九书应了声,确认伤口真的没裂开,她放心了些,“伤口四周磨红了,我给侯爷重新上药。”
沈肆点头。
“今日去见长公主,感觉如何。”换药时,他习惯性与夫人闲聊几句。
夫人说,“长公主殿下人挺好的。”
想着,温九书还笑了下。
“夫人笑什么?”沈肆看她笑的开心,他不禁也露出了笑意。
“长公主还说,等侯爷回来,若我要和离,她帮我呢。”
沈侯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和离。”
温九书抬眸看他。
“夫人,我不和离。”他十分认真的说。
认真之余,瞧着又有点委屈,“夫人不是答应过我,暂且不考虑和离的事么。”
温九书:“我也没说现在要和离啊。”
将来也不和离。
沈肆心想。
“你,这么喜欢我啊?”温九书忽然又想到了长公主那句话。
走进他心里。
沈肆捏了捏她的手,想了想说,“从前我对夫人尚且算一见钟情,喜欢夫人的皮囊,如今,我更喜欢你这个人。”
“我心悦你。”
“夫人信我一次可好。”
他将脑袋搭在温九书肩颈上。
语气有点闷闷的,温九书竟听出来一丝撒娇的意味儿。
她心口有点热,心跳也漏了一拍,“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走进了你心里?”
他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眼中全是她,“从我回来,夫人拿刀刺我时,那一眼便走进了我心里。”
温九书心跳有点快。
沈肆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他的心跳,“我不奢望现在就走进夫人心里,但夫人给我留个缝,我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挤进去行么。”
温九书没忍住笑了。
这是什么形容?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砰砰直跳。
温九书突然想起一句话,喜欢一个人的心跳,是藏不住的。
“你加油。”那个门缝,已经给他留出来了。
用过晚膳,温九书便道,“侯爷你晚上早点睡,不必等我,我晚点要出去一趟。”
“还要出门?”沈肆苦着脸。
嫌弃这伤碍事。
夫人揣着他的崽,到处走动,他怎么能放心。
“有事。”温九书顿了顿,强调,“正事。”
沈肆无奈又好笑,“夫人一个人?”
“长公主殿下也会去。”
不等沈肆说什么,元宝在门口说,“夫人,三爷来了。”
“知道了。”温九书应了声,见沈侯爷似是一脸憋屈,她摸了摸侯爷的脸,“侯爷帮我暖好被窝,我很快回来。”
沈侯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愉悦了几分,“好。”
沈云淮等在院外,温九书出来,他上前道,“如大嫂所料,继母出门了。”
还是偷偷的,从后门出去的。
“长公主来了么?”她勾唇。
“马车刚到门外。”沈三迟疑道,“大嫂,你怀着身孕不便奔走,大哥也不放心,不如还是留在家,我去替大嫂盯着。”
温九书顿住,“三弟,你说实话,我对你怎么样?”
沈三没明白大嫂怎么突然问这个,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大嫂对我自然极好。”
“那你怎么能不仗义呢?”温九书面色严肃,“这种好戏,不让我去看?”
【我这有什么热闹,好歹都让你参与了呢,不仗义啊沈老三。】
沈三哭笑不得,“弟弟愚蠢,大嫂教训的是,大嫂请吧,弟弟给你保驾护航。”
温九书挑眉。
【这还差不多。】
温九书踏上马车,便见长公主端庄淡然的脸,“来了,坐吧。”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
过了宵禁的时辰。
但长公主要外出,知会一声便是,谁敢拦长公主的车驾不成?
净湖路。
孟氏戴着斗篷,提着一盏小灯笼,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宅院。
“林郎来了么?”
开门的,是驸马的心腹,确认孟氏身后没有人跟着,才点头,“在里面。”
孟氏急不可耐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见驸马正在灯下看书,哪怕十几年过去了,他依旧是那般丰神俊朗。
孟氏扶着门框,萋萋艾艾的唤了声,“林郎…”
林君宴抬头,眉眼间透着一丝疲累,“来了,过来陪我坐坐。”
“好。”孟氏在林君宴面前,素来是温柔小意的。
当年她还待字闺中时,便与林郎结识。
后来两心相许,即便没有婚盟,她也将自己的身子给了林君宴。
林郎有野心,有抱负,他想功成名就,想给她和孩子们一个前程,不得已,娶了长公主。
借长公主的势,来培养她们的孩子。
而她,因娘家不想失了侯府这个金龟婿,便逼她下嫁老侯爷。
孟氏被迫做了沈家的续弦。
与林郎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这些年,林郎对她和儿子都不错,并未负她。
孟氏看出林君宴的忧虑,“林郎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林澈被打了板子,你得空去宽慰他一番,那孩子性子要强,估计会自己默默忍受着。”
“什么?”一听林澈被打了,孟氏心惊起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是不是因为温九书?是她和沈三联手,将澈儿送去京兆府,也怪我,是我没保护好咱们的儿子。”
孟氏四十来岁,可这些年在侯府锦衣玉食的养着,保养得宜,瞧着不过三十出头。
依旧是身姿匀称,风韵犹存。
此时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的模样惹得驸马一阵心软,他亲昵的握着孟氏的手,“不是你的错,这次是澈儿太急功近利了些,才会叫温氏反将一军。”
“那温氏,倒不似传闻中的蠢笨无脑。”
听着驸马夸温九书,孟氏心里不太舒服,但她也没表现出来,“林郎在长公主那边还好吗?棠宁她还好吗?我想你和女儿了。”
孟氏说着,又开始我见犹怜的落泪。
驸马放下书,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面上儒雅道,“我们都很好,无需挂念我们,你在侯府,也要顾好自己才是。”
“我怎么能不挂念你们,你才是我的夫君,可我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你,你让我怎能不念你?”
“棠宁是我的亲女儿,自小不在我身边,只怕都不知有我这个母亲,十多年来与我形同陌路,林郎,我心疼啊。”
驸马听着对方委屈带着哭腔的声音,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怜惜,声音温柔,带着一丝轻哄,“好了,我知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再忍忍,再等等,要不了多久,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真的吗?”孟氏泪眼朦胧。
望着情郎的眼神,充满仰慕与崇敬,这让林澈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好的满足。
尤其想到长公主这些日子对他的冷淡,他心中便压抑着一团怒火。
“真的,我保证。”他轻轻擦去孟氏脸上的泪痕,摩擦着她的脸,仿佛看到了眼前人变成了端庄的长公主,驸马没忍住,吻了她。
孟氏很自然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回应并享受他的亲吻。
她好久没跟驸马亲热了。
孟氏兴奋的身子微微颤栗,声音带着一丝娇嗔,“林郎…”
驸马赫然清醒般,看清孟氏意乱情迷的脸,他脸色却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不是她。
秦姝时刻端庄,他从未见过她在床上时的模样。
是否也古板无趣,索然无味?
驸马突然很后悔,后悔他没看过秦姝情动时的模样。
那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孟氏求欲不满,“林郎,怎么了?”
驸马眼中,好似有了一股火气,就在孟氏没分清那是欲火还是其他怒火的时候,驸马一挥手,扫掉了桌上的书,然后将孟氏按在了桌上。
桌子咯吱咯吱的摇晃。
驸马看着孟氏那张脸,心中隐隐不悦,如果是长公主,她绝不会露出这样淫荡的表情。
可他又想,如果她会呢?如果长公主也会这样情态毕露呢?
他没看到!他不曾见过!
嫉妒使他变得疯狂。
“林郎……”
孟氏被他整的有些慌。
驸马一只手按着孟氏的脸,“叫我!”
“林郎……”
“不对!”
林郎今日如此有兴致,她独守空房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满足一回,定不能扫了林郎的兴致。
于是孟氏几乎秒懂般,娇滴滴的唤了声,“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