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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出来,那个人是之前在网上小有名气的心理咨询师,江润泽。他也住在这里。”

“我知道了。”谢诣颔首。

男人忍不住偷瞄老板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不愧是当初队里的无冕之王,心理素质就是强!

事实上,谢诣并没有思考其他,他只是在想,音音是否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以至于需要找上江润泽。

暮色四合,月亮跃上天空。农历十七的月相接近满月,却并非满月。谢诣在庭中仰头看了会儿月亮,乌云趴在他脚边,大尾巴时不时扫过他的小腿。

“乌云,带你出去散会儿步。”

听到熟悉的词,乌云瞬间站了起来。

“汪!”

它一扭头去屋里叼来了自己的牵引绳。

其他人要么体力不够,要么力气不够,乌云总是难以尽兴,跟着谢诣却不会有这种烦恼。

谢诣忙着处理工作,有些天没遛过乌云了,乌云今天便显得格外兴奋,挨个蹭过曾经留下气味的树和灯柱,见到小松鼠也要扑过去看看热闹。

一路走一路玩,不知不觉还是到了一处熟悉的院墙外。

谢诣抬眼,三楼的窗子里透出朦胧灯光,胜过今夜月色。

她此刻在做什么?

谢诣猜测,应该是在看书。昨天聊天时,她说过市场营销原理很有意思。

主人停下了脚步,乌云也跟着停下来,乖巧地蹲坐在他身侧。

停得太久,乌云渐渐失去了耐心。

用爪子扒拉谢诣。谢诣不为所动。

又绕着主人转了一圈,依旧没有反应。

乌云停下来,蓄力,数秒后,一声“汪嗷——”从喉间扩散。

还好今天戴了嘴套,限制了它的发挥,声音并不大。

谢诣蹲下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乌云流出嘴套外的肉,“安静。”

三楼窗户上,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谢诣忙着教育狗,未曾发觉。

“……像你这样半夜扰民的狗,明天只能吃狗粮、胡萝卜和大白菜。牛肉、鸡胸肉统统没有。”

“嘤~”

“这么可怜的吗?”女声含着笑意连同夏夜晚风一道流淌过来。

宋辞音上前摸了摸乌云的脑袋,“我看它好像已经减肥成功了。整个狗都小了一圈。”

“没有。”谢诣声音冷酷,“是天气太热,刚刚带它去打薄过毛。”

“原来是乌云是实心的。”

“嘤嘤~”

“没关系,实心的也很可爱。”宋辞音宠溺道。

乌云顿时把整个头埋进了宋辞音的怀里,尾巴摇得快要在谢诣手背摩擦出火花。

谢诣轻轻扯了扯牵引绳,乌云后退了一点。

“刚刚吵到你了?”

“没有。”宋辞音说:“它声音不大,只是我恰好没关窗户,听到了一点动静。”

“这个天对你这样的小狗是不是有点难熬?只能早晚出来遛弯……”

谢诣垂眸定定地看着宋辞音,她低声和乌云说着话,嗓音柔和温软,神情亦是一片安然,他看不出什么不妥。

数秒后,谢诣出声,“最近,一切顺利吗?”

“顺利。”宋辞音稍显诧异地看了谢诣一眼,回答:“一切都很好。”

她眯起眼睛,“你为什么会问这个?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后半句是陈述句。

谢诣顿了顿,点头,“抱歉,我擅自安排了人。”

他黑眸深沉,“你找了江润泽,我很担心。”

他再清楚不过,人是多么脆弱的生物,肉体和心灵,无论哪一种伤痛都足以令人痛苦万分。他不愿意,让眼前人受到任何一点。

“我没事。只是找江医生咨询了一些事情。”

谢诣心下稍安。

“不过,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宋辞音挑了下眉,“我还以为是我悬疑小说看多了出现幻觉。”

她素来珍爱生命,在大盛出行时身边从没少过明卫暗卫,如今对谢诣的安排接受良好,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大概就是——

“你就没有一点儿更先进的方式吗?”宋辞音问:“像网上说的那种,卫星定位、警报器……之类的。”

“有……”谢诣很快回复,“明天送来让你挑。只是,器物反馈需要时间,有时未必能及时。”

“确实。”宋辞音弯了弯眼睛,“不过这么说的话,我应该随身携带热武器才对,火力足够,一切危险迎刃而解。”

“如果你想……”

“不。”宋辞音坚决摇头,“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她点点谢诣的肩膀,“小同志,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谢诣眸色愈发浓郁,落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你的安全最重要。”

宋辞音一抬眸,霎时间便撞进那双漆黑的凤眸。这一刹那,她看清了谢诣眼底的所有情绪。

心头泛起一阵酸意,混杂着细微的疼痛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宋辞音轻咬了下唇,“你呢?”

“刚来这里时,我做过一个梦。”宋辞音望着谢诣,一字一句说:“尸横遍野的战场,我看见你……”

她长睫颤抖,极是艰难地说了下去,“被一箭穿心。”

谢诣瞳孔微微放大。

宋辞音从这神情判断出,她的梦就是谢诣曾经经历过的现实。

谢诣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是。再次醒来,我就成了谢诣。”

他重新获得了生命,可此地没有他拼死守护的百姓,他的亲人,还有,他的爱人。

起初,他甚至不能确定,这是上天的恩赐,还是对他半生杀伐太重的另一种惩罚。

亲耳听到谢诣说的震撼远远超出不知真假的梦境,宋辞音只觉得呼吸都变得艰涩,她轻声问:“疼不疼?”

“不疼。”

宋辞音一个字也不信,她生病那时候,日日喝着太医院开的止疼药,还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一箭穿心,岂会不痛?

她垂下眼帘,掩饰住眸中湿意。

见她许久不说话,谢诣手掌攥紧了牵引绳,开口道:“好似有些不公平。这两年,我一次也没梦过你。”

直到那一日亲眼见到她,她才久违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还好你没梦见。”宋辞音用力眨了眨眼,“我生了病,样子不大好看。”

绳索深深陷进掌心,谢诣的心如同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