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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买什么都需要票,买粮要粮票,买布要布票,买煤也需要煤票。

上次青山大队的人集体过来买煤,但因为家家户户的票少,钱也少,所以大家买的煤都不多。

谢琢在出发去南省之前,就已经找老何换了煤票,这会儿倒是没有出现有钱没票,或者是有票没钱的情况。

一个人直接买了整个青山大队好几户人家的总和,刘满仓和赵继生也被他的大手笔惊了一跳。

“三哥,买这么多啊?”刘满仓看着地上麻袋里装不上车的煤球,问道。

“你嫂子怕冷,再说,还有大宝和小宝呢,”谢琢说,“小孩子冬天要是感冒了,不容易好起来。”

刘满仓点头,这个倒是。

不过一旁听见他话的,另一个来买煤的人,却朝着谢琢看了好几眼。

怕冷,怕感冒就买这么多?

谁家不冷?

谁家没孩子?

还不是没钱没票罢了。

由于谢琢买的煤多,牛车已经拉不下了,他又在煤厂问了一下,雇了个马车帮着一起往家里运。

徐言在谢琢他们走了之后,用开水泡了杯茶,茶叶是谢琢从南省带回来的茉莉花茶。

放一点在搪瓷缸子里面,用水一泡,原本缩在一起的茉莉花就舒展开花瓣,漂浮在水面上。

还挺香。

闻着茶香,徐言拿了本书在炉子边坐下,再一抬头的时候,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

谢琢洗完手,兜着她的下巴,垂头过来往她唇角亲了一口,她才回过神来。

“嗯?回来了?”徐言仰着头,跟过去往谢琢嘴角也亲了一下。

“嗯,”谢琢因为她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心情又好了一点,“想吃什么,我去做。”

“什么都行,”徐言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只要是谢琢做的都可以,谢琢不在家的几天,她吃自己做的饭都有点吃烦了。

“这么好养活啊,”谢琢笑着又低头往她鼻尖儿上亲了亲。

中午饭谢琢做了红烧肉,醋溜大白菜,土豆炖粉条,还有一锅米饭,和一些秋天腌的小咸菜。

大宝和小宝放学回来,围在桌子边都快流口水了。

“我做饭难吃吧,”徐言看着他们,“感觉你们两个现在都能把这搪瓷碟子吃了。”

“不难吃,”大宝强忍着口水,“三婶婶做饭也好吃。”

“对,”小宝在旁边点头,“只不过三叔做的更好吃。”

“就你们嘴甜,”徐言笑着去拿碗盛饭。

因为要烧开水,灶膛里面还烧着火,桌子放在灶膛边倒也不算很冷。

大宝和小宝虽然没吃之前馋的不行,但正式开始吃的时候,吃相还算可以,基本上都是闭着嘴巴,把一口嚼完咽下去,才去吃第二口。

这在这个年代的农村算是少见。

谢琢说是他妈以前教的。

但徐言却觉得,还是谢家家庭条件好,给孩子吃的喝的都算可以,所以孩子吃饭才没有那么慌。

要是搁在一年到头都吃不上肉的人家,这么一盘子红烧肉端上桌,哪个孩子能忍得住?

大人都不一定能忍得住。

一家四口吃完饭,大宝和小宝就去徐言和谢琢的屋子里,围着炉子待了一会儿。

因为他们下午还要去学校,所以他们那个屋里面的炉子就还没生火。

谢琢盘算着,下午他们放学前一个小时生火刚刚好,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屋子也热了。

徐言却觉得学校冷,没必要再过去挨冻,在家学也是一样的。

但大宝和小宝热情高涨,不管天多冷,每天都按时按点的往学校赶,有时候是谢琢送,有时候两个人跑步过去。

“学校就这么好啊?”徐言心疼的往他们两个冻红的小脸蛋儿上抹雪花膏。

“好玩儿,”大宝说。

“上语文课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了好多我们不知道的故事,还有数学课,算算数也很有意思呢。”

“小宝也觉得好玩,”小宝说。

“好玩就行,”谢琢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城里医院,买了两个输完液的玻璃瓶子,洗干净之后装了开水,然后又用碎布头做的袋子分别装起来。

“等到瓶子不热了,就让老师帮你们重新装点热水,”谢琢叮嘱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宝和小宝点头。

等到天开始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二月中旬了,今年下雪晚,但持续的时间长。

一直断断续续下了两三天,才正式停了。

天也冷的让人出不了门。

明明感觉太阳很好,雪也化了一部分,但刺骨的冷风一吹,就让人想立马掉头往屋里钻。

谢琢醒的挺早,但抱着徐言不想出被窝,手往她睡衣里面轻轻捏着。

徐言被他的动作扰的也睡不下去了,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干嘛呀?我还困。”

谢琢的手不动了,低头用唇在她脖子后面微微突出来的颈骨上碰了碰,似乎是在安抚。

但徐言也睡不着了,打了个哈欠,翻身和谢琢面对面躺着。

“今天早上要去城里,下午干什么?”徐言问。

谢琢昨天晚上说,路上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地也差不多干了,他得过去给老何送修好的收音机和手表,还得问问之前投资的事儿。

“下午,找大宝和小宝聊聊,”谢琢说,“前段时间一直忙,也没时间好好聊天儿。”

“你不是说,他们知道我去南省是干什么去了么?”

“嗯,”徐言叹了口气,“两个崽子是真能憋啊,当初你去的时候,他们明明已经知道了,但一直没说过,现在你从南省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也一直没问过结果。”

“这点倒是不随我,”谢琢说,“我要是有什么事儿,当场就问了。”

徐言挑了挑眉。

“不信?”谢琢看着她。

徐言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你自己听听看,你自己信吗?

谢琢笑了笑,然后手往下滑了一点,然后摸着一点布料揉了揉,在徐言往后躲的时候,手指一勾,蹭了过去。

“是……有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