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宜修先入长乐院,好生打扮了一番,妆容淡雅,衣裳、首饰更素净,整个人更显温柔娴静。
望着镜中的自己,恬静淡雅,眉宇间透着似有似无的贵气,笑容真诚,颇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是了,弘晖健健康康的,又有了三小,纵使对上胤禛也底气够足,非上一世失子无宠,因柔则临终遗言才上位的继福晋,再没了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惶恐。
“额娘真好看。”弘晖望着温柔似水的额娘,轻呼出声,“院里花开得美,肯定也是因为额娘。”
宜修回眸轻笑,“好孩子,来,换身衣裳。”拉着弘晖一顿打扮,柔声提点,“今天是你亲弟弟的拜师宴,一会见了弘昭的师父,晖儿只要像平常那样,点头问好,做个懂礼数的好孩子就成。”
弘晖对能管束二弟的师父很感兴趣,听着亲娘的话眼睛亮晶晶的,由着她打扮,心里隐隐的期盼着。
宜修又抱来弘昕,难得瞧见他神采奕奕,好奇地开问:“今儿倒是有精神,你也喜欢策定师父?”
弘昕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回想落云居内,策定各种让弘昭苦不堪言的场景,笑个不停。
绣夏立马上前说明情况,宜修点了点小儿子的脑袋,“你啊,看着你二哥受苦,幸灾乐祸的很。”
弘昕不以为意,打了个哈欠,笑着说:“阿玛听着二哥和五弟哭嚎的声音,都笑出声了,儿子背过身才笑,够给二哥留面子了。”
宜修无语,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弘昭那张会哄人的嘴,同样的,也没那个男的喜欢弘昭那爱到处掏的手。
啧啧,胤禛到处藏的私房、弘晗的磨喝乐、弘昕的抱枕、胤褆的匕首、十三的玉笔……几乎都被他掏了个遍,不怪弘昕如此高兴!
终归弘昭也是亲儿子,宜修特意把库房内最好的摆件挪去弘昭院里,还让人架了秋千,又挑了弘昭之前要了许久的鸟音笼、八音盒、太平鼓、蒙古象棋等,一并送去。
晚宴上,弘昭不情不愿地给策定敬了茶,起身的那一刻,小声威胁:“你给小爷等着,以后绝对天天堵你家,揍你娃,看你还敢不敢折腾小爷。”
策定赏了他一个脑瓜崩,语带自嘲地道:“为师我尚未娶亲,你尚有的等。”
弘昭闹了个大红脸,强辩道:“这么大年岁还没娶亲,切,还不如我呢,我都定亲了,真没用!”
策定脸色一青,咬牙切齿地回怼,“为师一定让你日日忙于用功,再无闲暇时光与未婚妻相聚。”
“什么?你敢?”弘昭气急败坏吼叫道。
策定淡淡一笑,“敢,甚至敢让那位看见你最狼狈的模样!”
弘昭气呼呼道:“你给小爷等着,明天下午,小爷一定教你做人!!”
策定笑了笑,扫了一眼弘昭那张勃然大怒的红脸,“好,明日为师等着,但要是你被抓住,照样得受罚,认吗?”
“这……小爷、小爷……”弘昭一时竟无话可说了。
“噗嗤~”
在场看着师徒俩斗嘴的宜修、胤禛、弘晖等人,不由笑出声,太逗了,哈哈哈~
“弘~弘昭,你也有今天,策定,爷把弘昭托付给你,尽管上手段,只要他不在外丢人,一切都听你的,哈哈哈哈~”
往日胤禛那张冷若寒霜的脸再无半丝寒意,破天荒地头一次在人前开怀大笑。
宜修在凳子上差点扭成蛆,堪堪忍住了人前失仪,不得不承认策定是有本事的。
这么多年,难得看到胤禛如此没有防备的模样,要知道这狗男人对枕边人戒心都重的不得了,今日却这般放松,拉拢法喀的决定,收获满满啊!
弘晖忍着笑意叹了口气,二弟……我尽力了,往后,你多多保重。
弘晗、弘昕乐不可支,他们最爱看二哥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
身侧的弘皓也丝毫不收敛笑意,但想起明天要和弘昭一起受管束,又苦着一张脸,“帮主,不,二哥,咱们明天是不是还要跑……”
弘昭闻言顿时耷拉个脑袋,他感觉这人好难对付,往后的日子……可能真要吃苦了。
策定见状从袖中抽出一卷画,当着孩子们的面挥舞起来。
“哇~是小人书啊,好好看!”
弘晗、弘昕一把搂住策定的双手,一个劲儿地撒娇,“要小人书,小人书,表叔,给小人书好不好?”
策定饶有兴味地揉捏着两个小孩胖乎乎的小脸蛋,“好,给你们,本来就是带给你们的。”说罢,先看向宜修,又转向胤禛,“这是给孩子们带的伴手礼,还请……”
“还不谢谢你们表叔。”宜修率先发话,让星星眼的弘晖,也上前讨要。
胤禛望着这一幕没有多言。他也是从孩子过来的,太明白对弘晖、弘昭这个年岁的孩子来说,小人书的吸引力有多大!
稍后,夫妻俩共同送策定出府,漫步在庭院小道,宜修笑着恭贺,“爷,策定是不是向您投诚了?要恭贺爷了!”
钮祜禄氏底蕴深厚,策定身为法喀长子,他的表态,定能让钮祜禄氏在胤禛身上暗中下注。
虽然,比起十四来说,投靠的势力并不多,但这是个很好的开端。
胤禛点了点头,上下端视着宜修,越看越满意,笑叹:“还得多谢福晋,若不是你摆宴,策定也不会顺势投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宜修今天穿的是薄春衫,腰掐的细,南珠白玉步摇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引得胤禛目不转睛。
宜修扯扯嘴角,并不打算就此便宜了狗男人,“哼,您知道就好。不过这功劳一半得归福成和继祖,他们俩都喝晕过去了,爷也该对他们多个笑脸,天天板着张脸,怪不得外头传您天生冷血无情。”
这狗男人,某些程度上真够浅薄的。谁对他有利,他就喜欢谁,哼,上一世自己那些刻意讨好都用错了地方。
胤禛心里怪怪的,总感觉宜修笑脸之下藏着大招,试探地开口,“好,爷会好好赏福成和继祖的。”
“就只赏他们?是妾身不配了!”
“呃……爷不是又给账上添了五万两吗?”
“公是公,私是私,我宴请尹德、策定他们,可没花府上一分银钱。”
“爷新得了一匣子宝石,吩咐苏培盛去银楼给你打一整套头面。”
“好。那笑呢?对策定笑的开怀,对我板着一张脸?”
“呃……再,再说……”胤禛说着说着就溜了。
他有预感,再说下去宜修可能会逼着他笑脸相迎,一想到那画面,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哼……一天天的,净想这些有的没的。”宜修吐槽完落荒而逃的男人,漫步回了长乐院。
如今,她地位稳固,压根不需要对狗男人曲意逢迎,说话自然更硬气。
虽然她敢给胤禛甩脸子,时不时动手掐一顿,但还是得拿捏好分寸。
偶尔言语上交锋,时不时咄咄逼人,再动手给他一顿,只要哄得回来,那就是夫妻俩的闺房乐趣。
若是玩过火,那便是不给脸面……暂时还没必要如此。
胤禛对她也许不是真爱,可对弘晖、弘昭、弘晗、弘昕是真的好,只要孩子们一天不讨厌这个阿玛,她就愿意和胤禛维持现在“幸福”的假象!
至于以后……端看胤禛自己惜不惜命了,乖乖给弘晖铺路,准他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