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从华国和J国的边界跑过来的?”听完路一凡的描述,苏橙重新阖上了双眼。
看来这个人跟凌之奕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就算凌之奕失忆了,也应该是从m国来才对。
她真傻,明明是不可能的事,还怀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对,应该是过来搞诈骗的吧。”路一凡淡淡的说。
“没可能,他看着就不像缺钱的样子。对了,他去华国的行踪能查到么?”
“这个……有点难。”
“行吧。”苏橙靠在座椅上,看着前方的车流,微微蹙起了眉:“我们这是往城市里去?”
“对,晨,我们找一家好点的餐厅吃吧。”
“回庄园吧,我没什么胃口。”苏橙淡淡的说。
“晨,我说什么都不能放你回去,你忘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苏橙睁大了眼,这是真的忘了。
-
J国机场,国际到达区。
“顾拾期!”健气爽朗的声音响起,安竹举着一块接机的大牌子挥舞,在看见顾拾期走出来的一瞬间,他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行啊你小子,五千万投资这么好拉?哇,你穿着这身我真认不出来!”
顾拾期西装革履的样子跟穿着军服的样子完全不是一种风格,安竹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都要被迷晕了。
“只有你来接我?”顾拾期的眼睛往他身后扫去,遗憾的是,没有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你不会以为苏小姐回来吧,想什么呢你。”安竹跳起来想拍一下顾拾期的后脑勺,被后者一个不动声色的闪身,扑了个空。
\"走吧\",顾拾期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坐在吉普车上,安竹一边扎着安全带,一边笑着问:
“基地都传遍了,说你拉来了五千万的赞助,我想采访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告诉了你们,岂不是个个都能到苏小姐身边去?”顾拾期往喉咙里灌着矿泉水,一边敷衍他一边想起在华国的经历。
……
“少爷,你真的打算在J国常驻了吗?那里可是全世界最乱的地方。”华国某酒店的奢华包厢内,老李弯着腰给他倒红酒,他是凌如山的老部下,这些年蒙受老爷子的帮助,也做出了不小的成绩,在华国拥有了巨大的木材加工品牌。
“常不常驻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目前是要待上一段时间的。”顾拾期坐在舒服的椅子上,看着包厢里名贵的陈设,心里感叹了一下,才过了一个月,这些过去唾手可得的东西倒显得陌生起来,“李叔叔肯帮我,很感谢了。”
“哪的话少爷,您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如果当年不是老爷子帮我,我也没有今天。”老李仍然站着,他的头发都白了,眼圈也微微泛红,“老爷子去了,我有义务替他照顾好您。”
“其实您投资这个项目大可放心,J国有着世界森林覆盖率前五的原木资源,用都用不完。”
“好,好。”老李点点头,“少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五千万是不是太少了,是否要再加一些?”
“先等我消息。”顾拾期放下酒杯。
……
回忆完毕,看到安竹那张放大的脸,顾拾期微微惊了一下,随即皱眉,“你干嘛?”
“可惜啊,多帅的小伙子,偏偏喜欢上苏小姐了,可惜啊!”
“怎么,不喜欢她,喜欢你?”顾拾期冷淡的说。
俩人就这样互怼着开到了基地,顾拾期进了宿舍门,放下东西脱了外套,将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又推门出了房间。
此时已是深夜,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蝉鸣声中,几根寥落的路灯伫立在院子边缘,散发如冷白的光线。
顾拾期沿着围墙慢慢的走,十几分钟后来到了基地与庄园分隔的边缘。
隔着栏杆,顾拾期看着坐落于庭院中间的巨大别墅发呆。
今天是晨晨的生日,她是怎么过的?开心吗,孤独吗?会想到过去他们一同度过的画面吗?
一辆吉普车开着远光灯驶入庭院,在别墅前停下,顾拾期眼神微滞,看到苏橙穿着职业套装走下了车,她身后跟着穿着迷彩制服的路一凡。
他们这是去城里了么?
顾拾期这样想着,从西裤兜里拿出一枚打火机点亮,烟雾缓缓漂浮,模糊了他轮廓冷硬的脸。
路一凡突然往这边看了眼,等苏橙走进别墅,才往这边走来。
“回来了?一切顺利?”路一凡隔着栏杆问。
“你去给她过生日了?”顾拾期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了问题,语气有着微微的压迫感。
“只是吃了个便饭,我们回来都已经很晚了,晨没什么兴致的样子。倒是你,怎么没多在华国待几天?”
“我答应了她,就会24小时内回来。”顾拾期的脸色松弛了一些,“我先走了。”
路一凡望着顾拾期潇洒离去的背影,眉间的阴云持续不散。
从他刚来基地,自己就认出他了,后面单独谈话时,对方咄咄逼人的问他结婚的事,他面对着昔日恩人的儿子,没有办法完全隐瞒,只说了一半真话。
给的理由是苏橙真的与他结婚了,为的就是堵住所有人的口舌,让凌家的传闻能止于此,但其实他们没有婚姻之实,回了J国从来不住在一起。
他还记得顾拾期听到他这种说法,本来无比黯淡的眸子有了生机。
这就足够了,他还不想把苏橙结婚其实是为了对方这件事说出口,那样自己和她的关系就会更远一步。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晨说你没死?就不用伪装身份了,接近她不是更容易?”他曾这样问顾拾期。
“如果你喜欢的人因你而毁容,你会怎么做?”对方反问。
“照顾他,不离不弃。”
“不对,我太了解晨晨了,她会更愧疚,会用一生来赎罪,她每见我一次,愧疚就多一分,永远也不能解脱。”顾拾期的声音里有淡淡的无奈,这些话都是他在m国一年反反复复想过的。
“可是她知道你死了,也一样在赎罪啊。”路一凡心疼的说,“她永远穿着简单的衣服,吃差劲的食物,每晚工作到深夜,喝热水到中暑,永远在自虐……这些你看不到吗?”
“只要不触及,伤痕必将淡去,我会陪着她忘记过去那个凌之奕。”顾拾期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