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和绿竹站在一边,看到顾清雪的动作,眼疾手快,一人一边抱住了顾清雪,两人也是气的浑身发抖。
“我家夫人自从嫁进这侯府,就事事为了侯府,外人不清楚,侯府中的人当真是眼盲心瞎吗!夫人为人如何,谁不知道!”
“只要是个有心的,就不能往我们夫人身上泼这个脏水!”
白梅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由不解气般的又瞪了一眼大房的秦氏。
老夫人这时也转过味儿来,这西府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气冲冲的瞪了一眼秦氏!
秦氏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
“秦氏管好你的嘴,这话能是你一个长辈胡说的!”
秦氏被当面训斥,脸色涨得通红。
“好了好了,又哭又闹的像什么样子!今日是为你这一房挑选子嗣的大事,此事到此为止!”
老夫人脸色阴沉,一语定音。
顾清雪也识趣,这事情就当是一个前奏了,后面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上辈子活的太憋屈,这辈子她就要恣快意恩仇!
谁惹她不痛快,她就闹他个天翻地覆!
松鹤堂的内厅中,站着八个年纪相仿,大约五六岁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定远侯府旁支子嗣。
顾清雪的目光从这些孩子的身上一一扫过。
此刻,这些孩子都一脸忐忑的望着顾清雪。
唯有一个孩子和这几个孩子似乎不太一样。
虽然也是一身普通的衣衫,却是气定神闲,和其余的孩子相对比,高低立现。
顾清雪的目光也落在了这孩子的身上,微微抿了抿唇。
萧宴白。
前世的她沉浸在悲伤里,哪有什么心思仔细看这些孩子。
老夫人随手一指挑中了萧宴白,她便将这孩子视如己出,疼的如珠如宝。
却没有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错付。
她也为此赔上了性命。
似乎是感受到了顾清雪的目光,只有八岁的孩童身上没有一丝的怯懦,反而迎着顾清雪的视线恭敬一礼。
举止从容,不卑不亢!
顾清雪莞尔一笑,萧宴白似乎是很自信呢!
上一世的萧宴白就城府颇深,不到十五岁的年龄就已经是大炎朝最年轻的解元,之后更是年纪轻轻就入了内阁。
不过,这一世她倒要看看,没有自己为他请名声在外的大儒授课,没有自己为他砸出金银,他这锦绣之路还是否好走!
看到顾清雪的目光落在了萧宴白的身上,老夫人心中一喜。
果然是她的重孙!
众人看到顾清雪的目光,视线也不由朝着看了过去。
几个孩子站在一起,确实是这名孩童更加出挑。
老夫人面上却是面色平静,转头看向了顾清雪,笑道。
“这个孩子确实不错,既然你选中了这个孩子,那就他了吧!等过几天我就让族老们开宗祠,上族谱!””
老夫人身侧的姜舒柔笑意盎然,飞快的从稚嫩的孩子身上扫过 ,原本微弯的背脊也挺了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众人心下也是不由感叹,这孩子的运气是真好,靠上了定远侯府这棵大树,此后就是逆天改命了。
余下的七个孩子满心失望,对着萧宴白投去羡慕的目光。
萧宴白脊背挺拔,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毕竟背后有父亲和曾祖母的运筹帷幄。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这定远侯府的公子。
想到这里,顾衍白的脊背更挺直了几分。
母子俩目光飞快对视,萧宴白的手攥了攥,看了一眼站在老夫人身侧服卑躬屈膝的生母,再看向顾清雪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怨恨。
看着吧,等他强大起来,他就要把这个女人挫骨扬灰!
为母亲报仇!
不过到底是稚嫩的孩童,这微小的动作却被顾清雪尽收眼底,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大厅之中,喜气洋洋。
西府的人此刻心中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说上几句恭维的话,恭贺老太太喜得佳孙。
老太太高兴不已,喊了萧宴白上前,亲昵的拉着他的手,一副祖孙祥和的温情画面。
“哎呦,老太太我怎么瞧着这孩子颇有些世子小时候的模样!”
秦氏刚刚被下了面子,此刻就想着说一些添喜话恭维一番。
萧宴白长什么模样,她倒还真没仔细看过。
萧霆煜的生母方氏听到秦氏的话也是不由看了过来。
在看到萧宴白的模样后,更是抱着萧宴白放声悲哭。
“我的霆煜啊……”
之后捂着胸口 拿着手帕不断的垂泪,到了最后竟然是哭晕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几个丫鬟婆子将方氏送回了房间。
众人这才看过去,这才发觉这孩子身上确实是有几分萧霆煜的模样。
高门大户尚有一些拿不出来的隐秘,更何况这勋贵侯府。
众人不禁面色怪异,目光纷纷落在了顾清雪的身上。
顾清雪并不搭话,只是心中冷笑一声,这萧宴白本就是萧霆煜的孩子,能不像他吗!
大厅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老夫人身体僵硬,心中颇有些恼怒,不禁又瞪了一眼秦氏!
这个蠢货!
秦氏被瞪得莫名其妙,身子也只能缩的像个鹌鹑,不敢再往老夫人身前凑了。
“好了,既然选中了这个孩子,清雪你就上前喝下一杯这孩子敬的茶,往后这孩子就叫你一声母亲了!”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时候,顾清雪的声音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慢着!”
顾清雪突然出声打断了她,指了指其中的另外一个孩子高声道。
“我觉得这个孩子也挺不错的。”
听到顾清雪的话 ,众人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孩子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衣衫,局促的站在那里。
发色如墨,眸似点星,看着年纪虽小,但是身上却也是自有一番不一样的气度!
老夫人细细看去,心中也是一惊,这孩子不仅模样出众,就是这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也狠狠的压了她重孙一头!
横生风波!
姜舒柔心头恨意蹿起,不知不觉间眼眸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猩红,又飞快的敛去!
这个蠢女人!她的儿子可是这侯府的血脉,这女人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