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顾清雪不禁觉得手臂有些酸痛,她不由甩了甩酸痛的手腕。
“小姐,你休息会儿,我来!”
白梅大步走了过来,接过顾清雪手中的汤勺,麻利给面前的一个难民打了满满一碗白粥。
有了白梅,顾清雪也确实顶不住了,她觉得自己要是在站一会儿,这腰明天怕是就要断掉了。
顾清雪打算先回海棠院休息一会儿。
想到白梅刚刚回来,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小女孩她的母亲和弟弟如何了,顾清雪刚想开口询问一番。
还未开口,就突然感觉怀中一沉,她连忙下意识的低头去看。
“啊!”
白梅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朝着顾清雪奔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
待看清顾清雪怀里那团毛茸茸的东西,也不由一阵惊讶。
“小姐,是只狐狸!”
“这狐狸哪来的?”
大炎京郊丛林中的狐狸大都是褐色杂毛的,而且因为每日都要捕食,远没有眼前这只狐狸这般圆滚滚。
这体型猛地一看,还以为是头猪。
没错,就是一头猪。
“这是哪里来的傻狐狸!”
顾清雪嫌弃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东西。
这也太笨了!
现在城中灾民遍地,每个人都已经饿红了眼,这小东西要是被人抓住,不得磨刀霍霍一顿小烤肉。
似乎是感觉到了顾清雪眼中的嫌弃,这小东西爪子扒拉了一下她的衣襟,狭长的狐狸眸中竟然涌起泪花,看着顾清雪,竟是委屈的发出了一阵“汪汪”的哭泣声。
主仆三人瞬间石化。
这到底是狐狸还是狗?
也或者是只猪?
顾清雪怎么感觉这狐狸猪模猪样,又有一些狗里狗气呢?
“小姐,这狐狸是哭了吗?”
绿竹也是惊讶。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狐狸哭呢。
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顾清雪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小家伙格外格外熟悉。
顾清雪不禁拿手指逗弄了几下这小东西,这才发现这小家伙儿对她竟然丝毫没有一点陌生。
顾清雪摸了摸这小家伙儿的脑袋,谁知小家伙儿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痒痒的,这让顾清雪不由笑出声来。
不远处几道人影看到大黄如此亲热的对着一个女子,也纷纷都是诧异不已。
他们可都是知道这狐狸可是陆明潇的心头宝,平日里在这王府中几乎是横着走的。
两年前,一个世家贵女为了亲近陆明潇,故意逗弄这小家伙,结果直接被这狐狸一爪子挠破了脸,几乎毁容。
之后,皇城之中谁都知道长平王王府中有一只脾气不太好的狐狸。
可是,现在。
这一幕也太诡异了。
“仲锦!这狐狸似乎是帮你找到人了呢?”
墨流坐在一侧的车架上,戏谑的摇晃着双腿。
世人都知狐狸天性警觉,从不会与人如此亲近。
陆子言是第一次见到墨流,看到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竟然一口一口的喊着九皇叔的表字。
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了。
但是看一旁陆明潇和长意,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
并且这人好似还和九皇叔颇为熟稔。
似乎是注意到到陆子言困惑的目光,墨流庄重的捋了捋衣袖,对着白子言冷哼一声。
“小子,你那什么眼光,若是按年龄老夫我可是你的长辈?”
听到墨流的话,陆子言眼角不由得一抽。
尤其是他那一句老夫、长辈,他差点被自己一口口水呛死了!
长辈?
谁家长辈长得一副小屁孩的模样!
就是按辈份,他们家也没有这么一号长辈!
“哼!”
“哼!”
两道冷哼声同时响起。
显然是谁也不服谁。
墨流看陆子言并不相信他的话,也不急着争辩,反而是袖子一甩,抹了一把自己稚嫩的脸颊。
哼,一群凡夫俗子!
他那是驻颜有术好吗?
一旁的长意垂着眸子,目光在陆子言和墨流的身上飞快的扫视一眼,然后又极快的收敛神情。
陆子言的目光不觉朝着那粥棚旁的女子看去。
她的打扮并不亮眼,可架不住那张脸好看,乌发云鬓里拥出一张雪白细腻的脸庞,五官精致犹如画笔勾勒出来的一般。
只见不远处的女子,一身简单的衣裙,乌发云鬓下是一张精致宛如盈盈白玉的脸庞,五官精致如同笔墨勾勒出来的一般。
陆子言轻摇折扇,唇边翘着一抹淡笑,神色吊儿郎当。
倒是一个绝色佳人!
“这女子是哪位?”
不等有人回答,周边的人群中却是传出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是很快就让陆子言知道了他想要的答案。
“这少夫人真是心善呢!这么冷的天气还亲自施粥!”
一人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可惜这命也是太惨了!”
另外一人也是说道。
“怎么说?”
旁边有人有些好奇。
“你这不是京都人吧?”
一人微微仰头瞥了一眼说话的人,另外一人赶紧拱手一礼。
“你不知道这少夫人刚刚成亲和那世子连面都没见过,现在就守了寡了,而且这世子婚前在外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私生子,你说惨不惨!”
“七八岁?那不是说这世子婚前就在外就有了家,这不是坑了人家少夫人吗!”
“谁说不是呢?看这少夫人不过双十年华,真的是太冤了!”
众人眼前似乎是浮现出一幕。
一名少女从豆蔻至双十,再到苍苍白发,垂垂老矣,就这样凄惨冷清的一生。
这定远侯府也太坑人了,这少夫人是真的太冤了!
嫁了人却莫名其妙守了寡,还得养丈夫和外室的私生子,这不得气吐血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五年前少夫人嫁入侯府时,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如流水一般可都是进了侯府了!”
“听说这侯府当初求娶这少夫人这孤女,就是为了这些嫁妆。”
“这事儿我知道,我家邻居就是在这宁远侯府做工,说是侯府这些年都是靠着这少夫人的嫁妆才过得如此滋润。”
“没想到这宁远侯府竟然靠一个女人的嫁妆过活,那这不就是软饭硬吃吗?就这还欺负人家,真不是个东西……”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众人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