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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崔妈妈一听荣笙提到妙莺,倒是有些意外。

“公子想见妙莺?”

“怎么,她在招待别的客人?”

“呃那倒不是。”崔妈妈面色有些古怪。

“既然不是那就让她来见我。”荣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同时透过杯沿将崔妈妈的神色尽收眼底。

“公子确定想见她?”

“我确定。”

说完,她将手中沉甸甸地荷包往桌上一拍:“至今为止,本公子想见的人还没有见不到的。”

“是是是,公子身份金贵,老身自是不敢怠慢。”崔妈妈面露难色,“只是公子可能鲜少光顾这里,不太了解这个妙莺。”

“哦,她有何问题么?”

“不瞒公子说,这妙莺姑娘本来在这襄花楼曾是首屈一指,就因其有副好嗓子,曲儿唱的无人能敌。”

“唉,只可惜好景不长,”崔妈妈叹了口气,话音忽然一转,“她到这里没过多久就哑了,现在只能为宾客弹琴奏乐,再不能展示歌喉了。”

“原来是哑了......”荣笙愣了片刻,随即道,“那有何妨,本公子就是喜欢听琴。”

崔妈妈一听也是一怔,心想这公子也不知哪个府上的,兴趣还真是独特。

其他宾客一听是个哑巴,谁还会花钱点她。

所以这妙莺也是很久没接客了,每天只能在奏乐队伍中混点银钱。

可没想到,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真有不介意的。

崔妈妈收回思绪,脸上再次堆满谄媚地笑容:“公子既然不介意,那便随老身来吧!”

荣笙收起扇子,立马起身跟着崔妈妈上了二楼。

二人辗转片刻后,终于是在楼上一处不起眼的房门前驻足。

“公子,这就是那妙莺姑娘的住处。”

荣笙侧耳倾听着房间内传出的婉转琴声,不禁感叹,这妙莺虽然不能唱曲了,可这奏的乐声却也动人无比,那琴技堪比宫中乐师。

在门外欣赏了片刻,荣笙轻轻推门而入。

这处屋内的陈设有些简朴,和大厅奢华的布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间房不过一套桌案和床榻,就连摆放的茶杯也是素色的,看着有些廉价。

而此时,那妙莺姑娘正轻轻扶着一把素色雕花琵琶,纤纤玉指在琴弦之间捻转跳动。

视线上移,女子小巧玲珑的鼻尖随着双臂弹奏而左右摇动,更显娇俏。

姣好的面容轻施粉黛,头顶发髻上唯一的白玉发簪也点缀得恰到好处。

好清新的女子......

荣笙方才看着大厅遍布的莺莺燕燕,虽然娇媚却透着浓厚的风尘气。

两相一对比,这妙莺姑娘倒不像青楼中人了。

不多时,荣笙手执折扇,一面听着美妙的乐曲,一面悄然坐到那姑娘对面,继续闭目欣赏。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于奏毕。

荣笙缓缓抬眸,看着妙莺不疾不徐地将琵琶安放在旁边的琴案上。

“姑娘的琴技绝妙,在下实在佩服。”

荣笙“啪”的一下将扇子合上,站起身慢慢走向妙莺。

妙莺听闻顿时浅笑,朝荣笙屈膝行礼。

“姑娘虽然不能再唱,但依然挡不住精绝的才华,窝在这一处天地还真是屈才。”

听了荣笙的另类话语,妙莺稍感意外,她眸光如星,看向荣笙的神色有些许感激。

荣笙和其视线一对,却意外地捕捉到其眸底一闪而过的寒芒。

她眉心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随即面容和善道:“莫非除了本公子,没有人曾这样夸赞过姑娘?”

妙莺听了有些神色黯然,默默低下了头。

“又或许是有的,只是姑娘忘在脑后了,”荣笙瞄了一眼颔首的妙莺,云淡风轻道,“比如说吕安飞吕大人?”

此话一出,妙莺那狭长的双睫快速抖动的一下,但脸上还保持着漠然的神情。

她对着荣笙摇了摇头,满脸写着不解。

“姑娘原来不认识吕大人么。”

荣笙紧接着哀叹一声:“本公子还以为姑娘是吕大人的知己,想着在他死刑之前你们好歹能见上一面,可姑娘你却不认识他。”

无奈地摇了摇头,荣笙转身就要离开:“罢了,可能是认错人了,我且去别的地方再寻。”

下一刻,荣笙的手臂被忽然拉住。

她回头,只见妙莺蹙着眉,眼里都是慌乱,她示意荣笙坐下。

“怎么,姑娘想起来了?”

荣笙坐下后问道:“现在吕大人即将被处死,他说他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能救他,姑娘可知是何物?”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妙莺似是下了很大决心,重重点了点头,随即拉着荣笙来到靠窗边的柜子旁。

随后,妙莺轻抬手臂,将那处柜子推到了墙里。

紧接着,一处暗格便显现在二人面前。

荣笙见此内心有些激动。

自己没猜错,那账目果真被吕安飞藏在了襄花楼!

妙莺见荣笙双眼一亮,便示意她打开暗柜。

荣笙点了点头,赶紧上前看了一眼柜子,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开关。

她满心期待地等着柜门打开,却不曾想那妙莺已悄然来到她身后。

可荣笙此刻满心满眼都是那账本,并没觉察到妙莺杀气腾腾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柜门终于徐徐打开,荣笙定睛一瞧,心中又惊又喜。

这还真的有一本厚厚的文书。

应该就是吕安飞的那本账目!

她两眼放着光,将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摞文书上。

可就在她迫不及待地想打开书册的一瞬间,柜子中忽然喷出一股细腻的白色烟雾,直冲荣笙而来。

荣笙顿时心中一凛,赶忙别开头。

可已经晚了,就在她转头之际,背面的妙莺早就抄起了茶杯,只等这一刻照着荣笙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一砸。

随着茶杯碎裂落地,荣笙也“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而那迷幻药也早被她尽数吸入鼻中。

“哼,还想诓骗本姑娘,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妙莺见荣笙已经倒下,旋即从袖中掏出匕首。

她此时仿佛像变了个人,满眼凶光,并且双手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只见她铆足了劲,将手中锐器高高举过头顶。

“去死吧!”

她低声怒吼了一声,对准荣笙的胸口狠狠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枚石子却忽然破窗而入。

那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中妙莺的手臂。

“啊——”

妙莺瞬间吃痛,不慎将手中匕首滑脱。

随着那匕首“哐啷”一声坠地,窗外之人也一跃而入。

只见宋玄霖右腿一抬将妙莺踩在脚下,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荣笙,面色霎时间阴沉得可怕。

“你还真是大胆,连本王的人都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