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妆容精致,长卷发及腰,穿着面料精良的褐色大衣。
关蕾一眼就认出了她。
就是之前她当服务员的时候,上菜时不小心弄脏了人家的裙子。
当时,这女子是和贺创一起来吃饭的。
关蕾心里一沉,她来干什么?
“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那女子打着招呼,眼睛扫了扫关蕾的肚子,眼睛里透着讥讽。
林嫣,贺创的前女友,这么敏感的女人,关蕾当然记得。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嫣环顾了下四周,指了指门,说:“方便的话,我们进去聊?”
紧接着,她又加了一句:“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
关蕾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这话直接炸了:“你说啥?什么不光彩的事?就在这儿说!”
林嫣又扫了扫她的肚子,摇了摇头,说:“说你天真吧,你都要当妈的人了,说你不天真的,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请你离开贺创。”
“凭什么?”
林嫣嗤笑一声,说:“贺创,你觉得他对你是真的吗?”
关蕾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你别傻了,贺创他只是在玩你。”
关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不妨给你说实话,他前段时间生意有点受挫,然后找了大师化解,大师让他找个孕妇转运,所以他才找的你。”
关蕾的心沉到了谷底,林嫣后面说了什么,她全然都没听到。
她只感到自己的心颤抖得厉害。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和贺创早都分手了,一定是你不满他不要你,所以才编这样的谎话让我离开他,是不是?”
林嫣扑哧一声就笑了:“谁给你说我们分手了?”
“你,你们没分手?”
“当然没有。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贺创找你只是转运,他的生意现在已经好起来了,我们快要结婚了。”
关蕾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们结婚?”
“是啊,我们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贺创心软,不忍心伤害你,所以这个恶人只能让我来做了。”
“我不信,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给你看个东西吧。”林嫣从脖子上取出一个挂坠,“这个挂坠你一定见过吧?”
那个玉石挂坠,关蕾再也熟悉不过了。
“这不是贺创的挂坠吗?怎么在你这儿?”
“你仔细看。”林嫣指了指挂坠边缘处,“这儿有字母,上面是hc,也就是贺创的名字缩写。”
关蕾一脸茫然,她不识字,自然不认识什么缩写。
“如果你仔细看过,贺创的挂坠上有我的名字缩写。这挂坠是我们俩去云南旅游的时候定制的。”
关蕾的眼前一黑,要不是她及时地扶住门框,估计都要跌倒了。
林嫣看了看身后的门,说:“对了,这房子的租期这个月底就结束了,还有十来天,贺创不会再续租了。”
“你大可不必这么难过,毕竟贺创也给了你不少钱,对吧?”
“作为女人,我真的很同情你,当然,我更同情你丈夫。”
“你也不想想,一个有钱有颜的年轻男人怎么可能会对你一个有夫之妇有什么真心,何况你还是一孕妇。”
“好自为之吧。”
林嫣走了,关蕾呆呆地瘫坐在门口。
这楼房一层有四户人家,今天中秋,大家都出去了,也没人看到关蕾的狼狈。
关蕾的脑子很乱,她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想着和贺创在一起时的种种。
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一时间,她根本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很想去找贺创问个清楚,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可她又不想去问,不敢去问。
林嫣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她何必还要去自取其辱。
楼道中传来了声音,应该是有邻居回来了。
关蕾扶着门站起来,颤抖着摸出钥匙,慌乱地打开门后,就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
这一夜,窗外的烟花爆竹响到了半夜。
大家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
关蕾躺在沙发上,也没开灯,就那样,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关蕾感到头晕,眼睛又痛。
她挣扎着起来。
她决定找贺创问清楚。
说来实在讽刺,这么久以来,她竟然不知道贺创家在哪里,又在哪里工作?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电话亭,想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通。
可能还在睡觉,贺创的语气并不是很好,“谁啊?”
“是我。”
对面沉默了一会,“你怎么了?”
“你,你在干什么?”
“我在忙,你这么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贺创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疏离,关蕾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喂?在听吗?”
关蕾忍着崩溃,问道:“你真的只是在玩我吗?”
对面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说了一句:“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没什么事你就好好休息吧,我空了再来看你。”
“那你现在就来。”
“你怎么也开始无理取闹了?行了啊,我真的很忙……”
“今天中午前,如果你不来找我,我就自杀。”
说完,关蕾挂了电话。
回去后,关蕾坐在客厅里,茫然地望着窗外,时不时地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时间变得异常漫长,每一秒似乎都走得很慢。
11:23。
门响了。
贺创阴沉着脸进来了。
他把手里的公文包丢在桌子上,“你怎么回事啊?还学会威胁人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关蕾冷声道:“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贺创烦躁地抓了下头皮:“又问这个,你烦不烦啊?”
“你从来没真心对过我,只是靠我转运?”
关蕾的声音听上去死气沉沉。
那是万念俱灰的声音。
贺创没说话。
昨晚,林嫣已经给他说了她来找过关蕾的事。
有那么一瞬,他虽然觉得对关蕾残忍,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必须快刀斩乱麻。
“对不起。”
关蕾愣愣地望着贺创,好半天,她突然开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