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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欣婉,籍籍无名社畜打工仔一枚。五一调休前连续工作到第十天。

麻辣烫店前,低血糖突然发作倒。

“姑娘、怎么了姑娘?”店里等着麻辣烫的同事小哥迅速蹲到面前,擦干净磕绊到石阶上泛起淤青的剧痛脸颊。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它……taN……”人越聚越多,手指指向口袋。

颤抖,呼救,很快围上一群人,领导见我晕倒也赶来,还有两位老中医。

可恶……不就是单休又调休,连上十几天班,早知道就不说累到想死了。

意识渐渐模糊。

“嘀——嘀——”

仪器冷冰冰的响。

再醒来,裴欣婉躺在干净整洁的病房内。

“醒了!”

映眼是惨白天花板,鲜花扎在瓶中散发淡淡幽香。

陪护见人醒了,第一步竟然是通报别人?

她去过几次最近医院的病房,怎么说呢……

这个医院还有这么干净的病房?还是单人间,这么干净的仪器——

不得钱啊?

完了完了,不就是低血压犯了吗?这个月工资要寄!

裴欣婉很确定自己只是犯了低血压,几颗糖就能搞定的事儿,哎!

心疼钱包,但也要感谢送自己到医院的好心人。

被陪护喊进来的是极为英俊的……军阀?

首先,这张脸很漂亮,其次,这是个三十岁起步的男人。

最后,这不是只有年代剧里才有的军阀衣物吗?还跟电视剧里的一模一样!

“妹妹,感觉难受吗?”一身正气威压的男人坐在床头,面容严肃间透露着欣喜:滔滔不绝说着自己因铅球撞击昏迷,快一个月。

铅球?一个月?

难道……

串联脑海里模糊的记忆:裴欣婉第一次做人,好像就是在这个星球上。

哥哥姐姐一堆,偏她最没用,被飞来的铅球砸晕;眨眼转世投胎到蓝星的一户普通人家。

那个家庭没什么好的,但好心人非常多,她健康成长为一枚三十岁社畜,因低血糖昏迷……

那她是死掉了吗?

还是短暂做了个梦?

天旋地转,裹着纱布的伤口生疼,电流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还是说,她在蓝星已经死掉了?

围着的众人见裴欣婉激动,一针药剂打下去让其保持镇定。

裴欣婉无力瘫在床上,看着和分别毫无变化的大哥,心中说不清是怨恨还是喜悦。

几个保镖守着门口,看着她好像在守护什么重要东西。

“医生说这种情况小概率出现记忆缺失。”大哥的愧疚溢于言表,好像失去记忆是他的错一样。

“其实——”

话到嘴边,她不敢说,她什么都记得。并且怀疑自己在短暂沉睡中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没有灵力但是非常美好,她很喜欢那个世界。

“我没事。”但她没有说,这会被别人当成怪物的:“我还记得一些过去的事情,不用担心。”

大哥愧疚的在床头守护很久,直到很有气质的医生护士进来一阵捣鼓。

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让人感到怪异,万众瞩目的生活方式不适合社畜。

一通检查到下午,裴欣婉身体娇弱,吃了流食瘫软在床上。

“六小姐,补充维生素的水果要什么?”

看护在床边正襟危坐,不知道大哥一个月花多少钱如此静夜;背后是一堆喷了色素的水果。

颜色靓丽到诡异。

试探着说出草莓,对方打开漂亮包装喂进嘴巴。

清香甜美,比裴欣婉在蓝星吃到的任何草莓味道都好!

熟悉是一股暖流,幸福表情在脸上洋溢。

“刘哥,能说说家里的事吗?我只记得有很多哥哥姐姐。”

放松下来的陪护絮絮叨叨讲起家族。

祖师起源在哪儿,分支兴盛由谁,哥哥姐姐表哥表姐有谁特别优秀。

絮絮叨叨讲了一个下午,直到如火晚霞铺盖天边映射窗前。

“天气都在庆祝小姐苏醒呢!”他说。

裴欣婉却提不起什么精神,这个世界像动漫描绘的那样精彩细致,可她只想回去。

昏昏沉沉睡下,祈祷第二天睁眼回到蓝星。

一天,两天,三天……

现实还是现实,不够现实,谁被拘禁在话本,哪个才是话本?

“我想出去走走。”她说。

刘哥为首的众多安保一再劝说,抵不住执拗的裴欣婉。

“随便逛逛吧,四处看看。”既然没法回去,看看曾经生活的地方也好。

轮椅压在干净道路上,人流与车流窜动;

风卷携青草和汽车尾气,裴欣婉嗅到轻咳几声,刘哥拗不过主家,匆匆行人看一眼便知三六九等,忍不住多看几眼坐在轮椅上的人。

行驶的车呼啸而过,路上少有衣着干净体面的,多数衣服洗得掉了色,大布丁连着小布丁,医院为中心的贴瓷建筑整洁干净,小商贩的木质单车拉着自家各种小吃。

行走于交叉处只感割裂。

她足足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来看她最勤的便是大哥;

清汤寡水西兰花,头侧伤口结痂,屁颠屁颠自己往刘哥不肯去的边缘区走。

感受着微风吹拂脸庞,环顾四周;旧街道的水泥路坑洼积水颇多,尘土与水融合成泥泞黏在鞋底。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让她感觉到不安,特别是打量的眼神落在身上驱逐不掉的时候;

空气倒是干净,闹市深处偶尔传来尿骚味儿。

恶劣环境又让她觉得头疼,落脚藏裙小女孩牵住她的衣角。

“怎么了,小妹妹?”

女孩低着头,瑟缩的眼从她弯腰那一刻闪起光芒。

她被带到卖馍馍的摊贩前,干巴巴的饼子在铁板上烤。

卖了一包,遂向深处,无数人盯着她嘴里味同嚼蜡的饼子,越看越厌烦。

终于走到入口处,那是光阴斑驳处,光明与阴暗的交界口,难闻的味道不再刺鼻,不再有掺杂村土口音的叫骂声。

忽然,目光所及的入口钻入小巧孩童,原住民很快将人护在身后向自己躲避而来。

后面紧紧跟着骂抓贼的男童从人群挤来,因为这些人本就是一伙儿,被阻拦的孩子甚至和人群打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