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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不忙,因为理论上明天就舍弃掉这个地摊了,他们没必要出摊;

远处的赶不过来,近处的有钱早尝过,不需要帮手,比之前的火爆,简直冷清。

“姐姐,姐姐你们还会回来吗?”

帮过几天忙的小女孩走进,挑了不会被悠闲选择的角落,和闲暇下来的众人讲话。

“可能不会,但我决定让人把这个店面开下去。”她说。

每人每月一百元工资,账单走裴家内部,一切盈利用于基础设施普及。

“优先建厕所和澡堂。”

弹幕;“这个目标听起来真不怎么高大上。”

同伴:“必须优先建这个!”

夜悠长,甚至能放下心和当地人唠嗑。

他们大多出生在这里,或是某个没落的小贵族分支,每个人都有很多故事,听说烤肉店要交给贫民窟打理毛遂自荐。

手把手教会烤肉,这样的一天也就过了。

凌晨一到,各大弟子逃也似得飞回‘总部’。

“啊——”悠悠睡在人工打造的帐篷里伸懒腰。

“我就知道你们受不住,恭候多时。”

这话说的她好像多温柔。

七天没彻底清洗,很多人觉得自己身上糊了层泥儿。

修炼者的体力比普通人强很多,所以身体的酸软可以承受,更多是精神上的折磨;

就比如现在带着酸臭的空气,顺着毛孔侵犯身体的四肢百骸。

“哎呀,不要这么抱怨的看着我,人家今晚就送你们回去!”

话落,各家专属车辆刷刷排到离她们最近的水泥路上。

几个同学毫不犹豫坐上车辆离开贫民窟。

油门一踩尾烟一阵,宁锦有和哥哥的管家从车里跑出,拿着湿巾擦净脸上的脏腻。

脸上露出心疼孩子的表情,眼睛甚至要流下泪水。

“嗨呀,没事,这不是都过去了吗?”

弹幕:

“豪族世家,有没有官家一下子就能看出地位。”

“磕到了!宁锦有真的超温柔好不好!”

“恭喜你们,虽然看视频有点矫情,幻想满地屎尿的味道确实难以接受。”

“突然不喜欢看他们体验普通生活。”

“像白雪公主的舞鞋;一瞬间全都恢复了。”

“应该说,普通人是偶尔穿上舞鞋当贵公子,而贵公子只是偶尔下凡体验生活;狠狠嫉妒!”

“前一秒为生活奔波,下一秒豪车相迎。”

“我想起政客拉选票视察民情的场景,世界的参差超乎想象。”

第二场直播在关爱和唏嘘中完美落幕。

摄影师退下,车辆安逸的环境让人疲惫。

感受不到车辆的静止,沉睡的脑袋抬起。

“小姐,前面……”

声音在耳边模糊,缓慢睁眼,好像哥哥路过。

好熟悉的场景。

头脑愚钝。

打开车门,熟悉感觉才调动脑子里对烧烤摊地盘的回忆。

处吵吵嚷嚷,围着的行人极多。

懒怠下车,宁锦有给她披上大衣。

她的速度比裴欣婉快很多,通道自动让开,吵吵没两句,劈叉的吼叫震得人头疼。

近了才看到,本来做买卖的小摊被砸了个彻底。

摊位的食材洗劫一空;本就不那么结实的木桌击打成巨坑和碎屑,饱经风霜的烤炉裂开,未完全扑灭的炭火零碎的燃起木质的一切。

两个大人倒在地上,小孩子抱着大人的身体;十几个混混面前是下跪妇女在求饶。

人声吵闹,柴火噼啪作响,求饶声融入背景音,身前定着哥哥和几个同学。

啊?在他们面前找事儿?

疯了吧?

裴欣婉不敢相信,高端商战的手段什么时候这么朴实无华了?

“行行好吧……求求您、高抬贵手,这是……”

女人们不断求饶,小混混拽着男人头颅的手一点不松懈。

任凭夜新诀和严觅知再怎么劝或讲理,为首弯腰驼背的混混头子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嚣张:

“你是什么东西?烤肉申请专利了吗?你们以为交点管理费就行?”

应和声不断:“有营业执照吗?!你一个姓夜的有资格跟我们谈?裴欣婉呢?让她出来!”

嗓子轻咳,调整状态:“我来了!”声若洪钟,震得所有围观群众都听得清。

周遭一下子安静,她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宁锦有飞快掏出手机录像。

小混混立马放开手上的人和木棍,弯腰弓背也挺直:

“我说,你们扛着个摄像头就觉得自己有理是吗?”

叽里呱啦一大堆,裴欣婉暗自记下说过的几个关键词,看了看已有积分,疯狂查找相应法律。

木板燃烧的味道混着哭泣,隐隐有血腥味混在其中。

小女孩抱着学会烧烤的爸爸,男人瘦的前胸贴后背,手里紧紧握着那罐所剩不多的孜然。

精神回笼。

先打急救电话,再打报警电话。

“根据帝国现有法律,你们的营业执照要求确实不过分;但根据我的走访调查,这片地域仅有三家持营业执照经营店铺。”

这种东西在灰色地带,要么一笑而过,要么枪毙几个。

裴欣婉做线下调查的时候,早察觉不能轻易开店,可人家既然没要还有摄像头记录也就罢了。

为什么只收摊位费?每天有多少摊铺的铺位费?这些费用去了哪儿?

猫腻这么多还敢头铁来找茬?

人群中衣衫清白的许多人都青了脸。

“碰上我,你算是踢到钢筋了呢!”疲惫的脸笑的像白雪公主里恶毒的后妈。

“各位,找我的茬,谁——都——跑——不——了!”

“呸——”一口老痰顺着优美抛物线落到地面。

急头白脸的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泥腿子边拎起木棍向裴欣婉袭来。

层层叠叠把人隔开,最前面的是保镖,然后是管家、同学,十数人围成一团。

他们虽然灵力低微却有股子拼命劲儿,保安们听着警笛声愈发靠近反而束手束脚。

警棍的电流穿透身体,滋滋啦啦有些恐怖。

十几个人跑的跑倒的倒。

很快,衙役给这群人戴上手铐。

“臭婊子!谁让你跟这群小贱货泥腿子混到一起的?!”

混混头目叫嚣着,不干不净的话有些匮乏。

男人被按倒,脸庞压着地面的泥土,擦破皮肉黏在流淌的鲜红上。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死吗?”

警车鸣笛,划破嘈杂叫好声与二人的屏障。

捏下监视器。

声音镀了电流,传向监视器的另一端:

“你们砸的这个烧烤摊背后是我;我来这里摆摊的背后是节目组;节目组背后、”

停顿。

“是谁呢?”

“你们真是头铁啊!”

再没有冰冷声音,嘈杂一瞬电流,安安静静是监视器被碾碎的结果。

黑色蚊子一样的电子器滑落,拍拍手。

可惜,头再铁,也得撞个脑浆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