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巡逻,经常指挥。
破碎的战场各种废墟,每阵风都卷过刺鼻的硝烟;
春日临近也没有生机,只是穿着靠近废墟颜色的士兵不断穿梭在战场中。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荒芜战场上,时不时有子弹和炮弹划破空气,死神呼啸。
战场的纷争一直默默变化,常有炸弹在身边爆炸,震耳欲聋的轰鸣带着强大气浪扬起灰尘。
那件事过了很长时间再次巡逻的心境多少有些不同。
经历过那件事,宁锦有和陶桃总会下意识为她顶住气浪的席卷;
她们侧身顶住冲击,冲锋在巡逻的最前面警惕敌军突袭,作为组长吩咐其它人配合巡逻。
战场后弹壳不少,集中埋葬断壁残垣,还要拿着弩不停攻击那些没有爆炸的哑弹。
这场清扫并不轻松,穿着严密的战士们忙碌许久。
直到夕阳血淋淋开幕,余晖如血,本就心率混乱的裴欣婉感觉更难受了;
心脏跳的乱七八糟,后背和四肢还在疼;
眼前不断变化肌肉纤维裸露出来、器官杂乱、血呼啦的画面。
体力消失,意识开始模糊。
死亡的临近静悄悄,那种冰冷的触感让她不寒而栗。
四肢紧绷,手指微微颤抖;仿佛有电流通过,牙齿咬紧对抗恐惧。
“副部长?欣婉?”宁锦有迅速跑回他的身边,唤回理智让她安静。
回神,眼睛离开曾经爆炸的场地。
“什么事?”裴欣婉的反应比较木讷,宁锦有把人拉向战士们当中,讨论如何依托地形巡逻防守。
人多起来了状态也有所改变,撑着完成这次巡逻,回到宿舍,挤入大通铺。
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最近总是梦到全身鲜血淋漓,转身薅了一条薄被;
左面抱宁锦有,右背靠陶桃,三人互相汲取热量,睡眠质量勉强的有了保障。
上次的导弹事件引起的风波不大不小,裴欣婉见了大哥一面;
她以‘异态’后用灵力包裹全身为手段保全自身,虽然着没法解释她身上的污垢也没了,但没人追究;
后来裴欣婉知道那个爆炸的导弹并不是正宗‘导弹’,那东西是愧领政府将漂亮国的mK84改装后的版本,伤害超过一公里,但爆炸范围和正经导弹比不算大。
这范围本来对裴欣婉没啥影响,毕竟自己在核心范围,肯定要死一次。
可是如果是正宗导弹,不知道基地的导弹拦截设施能不能顶住。
拦不住的话,当天基地内的宁锦有和陶桃也会死。
普通人没有系统,噶掉就是嘎掉。
裴欣婉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很无力,然后看看自己现在330的灵力值。
这个崇尚战斗的世界热武器发展飞速,个体灵力达到300在部长的位置上也算正常;
但如果要硬扛核弹什么的……
坐镇各部的修者都有500+的灵力值,传说这些人完全能凭一己之力拦截导弹。
她的眼睛深邃而空洞,忽视战斗的正义性,忽视手下的逝去,忽视干枯在废墟的鲜血。
战友的离世如同冰冷的钢铁雨,无情地打在她的心上,将情感冻结成一座无言的雕塑;
裴欣婉只能变得冷漠,忽视那些逝去的鲜活生命;
哪怕她一直在逃避,心灵却被冰冷的水淹没;体内热血渐渐冻结,只剩下对战争结束的期待;
变强是最重要的事情啊……一定要变强。
那事以后,一切静悄悄的过,帝国势力渐渐压过漂亮国的傀儡政府;
系统积分不断变换,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裴欣婉拾起劳累时不会修炼的闲暇。
人还是会死,伤亡惨重的不再是帝国;
什么样的战斗是正确的呢?怎么来判定正确?
裴欣婉不知道,她想起曾经直播的时候就已经杀过人,哪怕她也救过人,那是对的吗?
不知道,只是随着战事的放松,组长们遭受一波轮换空档。
藏私的手环掏出几包方便面,学姐们手里也有各种现时无法轻易搞到的零食和水果,严觅知甚至还有半瓶没喝完的酒。
严觅知驭下极为散漫,虽然在裴欣婉眼里是一群军痞,倒是很听他的话。
这群‘哥们兄弟’甚至拿出他们手里紧俏的花生米。
简简单单一堆东西摆上桌子,讲些英勇事迹,说点俏皮话。
成长不是能说出来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修士们的最终目的总有灵力数值的攀比。
那个测试的机械原石在他们手中传递,珍宝似的对自己三百多的数值一阵吹嘘。
推拉挑逗奉承恭维,大家年龄相差不多,现下灵力到三百未来便是灵力到达五百的斗尊;
他们不仅拥有更长的生命,更能拥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优渥生活;
在座七八人,酒不醉人人自醉,歪歪扭扭谈论起来对未来的幻想。
这种幻想一直到裴欣婉拿到那东西,一双双眼逐渐禁锢在那个数值上。
“哇!好高的灵力!”
“不愧是能在mK84设计范围内活下来的人!合理啊,合理多了!”
“小婉今年才二十岁!”唐雅儿拉过她扣在怀里:“以后,前途无量!”
大家应付着前途无量的夸赞,虽然大家坐下之后就在确定对方身份,唐雅儿正式承认身份更让大家安心。
越来越多的食物从储物器中拿出来,一杯杯酒水入肚,人们吹牛逼无非就那些事。
裴欣婉听得无趣:“死了这么多人,战争真是可怕啊!”
话叉子引向正义,语气尽量正常。
大家眉头一皱,嗔笑或拉下脸来,有的感叹自己死了多少战友,有的扒开衣服让人看她脸上的伤疤。
战争让收到生命威胁的人恐惧;同样让收到利益的人盲目;
在场是没人考虑真不正义的问题,有的人已经做出选择,或者大家都在逃避?
接下来都是些无意义的闲话;
深夜寒凉,孤独的人走在荒凉的战场上,这里的将士松懈,喝了酒的客人竟然无人跟随。
她走在荒凉的地方,脚步沉重而坚定;
踏过一个又一个碎石堆积的小丘——乱石丛立的荒芜没有生命迹象。
风声在耳边呼啸,暗沉沉的废墟中央摩挲间晃动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