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欣婉喜欢把压缩饼干冲淡,放上糖和维生素,虽然不好吃但比蚯蚓干强。
这行为得避人,又要忙着工作,忘了吃饭的时候太多,她又边工作边修炼,饿习惯了也很难在意,她可算知道霸道总裁的胃病怎么来的。
肚子咕噜噜叫,裴欣婉掏了掏储物戒,一包饼干一包泡面,热水冲了再放凉,这些年不常吃热乎饭,舌头也受不住热。
放凉的这个过程,门锁咯噔一声。
这个开门咯噔的不是机械硬件,隔的是裴欣婉偷摸吃泡面的心。
“将军……”陶桃和尤芬尔猛地开门。
两人开场白都没说完,香香的泡面味儿顺着缝隙钻入鼻子。
尤芬尔转身一个关门让响起封闭在屋子里,锁门。
“有事?”偷吃被抓很尴尬,更尴尬的事陶桃和尤芬尔毫不客气的盯着那碗泡面眼冒金光。
两个人大概也加了够长时间的班,脸色不太好,裴欣婉就让大家一起吃饭;
泡面在N星是好东西,捞完面条,一块压缩饼干泡进去,三人抢了几下,轻松氛围突然有点像学院的日子。
来不及唏嘘,两人觉得裴欣婉心情很好,好几针防止发火的预防针打下去。
裴欣婉知道又有大事要发生,心情一下子压抑:“什么事直接说,不是你们惹祸了吧?”
陶桃和宁锦有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是陈天豪?安朵拉?幽林?”裴欣婉把骨干顺一遍,不是这些靠谱的手下松一口气,又闷一份恼怒。
不是这些人,那问题肯定很大。
宁锦有看出她不耐烦,一场报告打的郁闷又心惊:“刚上来的时候局势不稳,不是说有些人失踪了吗?”
当时确实有不少人失踪,碍于局势混乱内部问题复杂,私下猜测那些人逃到其它势力或遇袭身亡。
“几天前密探打听到一处位置,因矿石开采后的模样被当地人称为鸡腿岗……”
名如其样形似鸡腿,宁锦有指向地图,那地方在防护罩的边缘,因地势问题没有多少人过去。
好巧不巧有个密探发觉那地方最近去的人变多,好奇爬上去——
只见山底石泥中密密麻麻铺满数不清的白骨和并未腐烂的尸体,那些都是病死累死、处死的贱民。
“后来我们多方探听,原来在咱们刚上来的时候天合会就拐带咱们的同志。”
“这些同志本该运往更远处的山岗审讯,但咱们查的动作太大,他们跑的急,有些人根本来不及转移直接被处死,合众会的人就往这方谷底抛尸。”
后来还有一些失踪的普通人。
无论普通人还是帮会内部的人,他们知道的本就有限,再加上帮会内部管的严。
拐走这几千人基本都在矿场和厂房当苦力,对头把他们当泄愤工具,死的人不计其数。
陶桃和尤芬尔知道这件事多严重,又碍于现在繁忙而不稳的情形不敢直接上报;
调查一直在继续,关押人的地方基本都被查出来了。
运气好的已经被救,还有一部分未能拯救:“当时的场面太惨了!”
回想那个场面,刚吃饱的肚子有点反胃。
“比这鸡腿岗还惨?”
“对。”两人捂着肚子和嘴,脸冒黑线:
“鸡腿岗都是死人;那里却是活人;活人们挤在一起只能站着,那群人忙着跑又故意磋磨不给吃食,被关押的人总有挺不住死去的……”
活死人摩肩接踵关在一起,有些同志顶不住饥饿嘴巴染上红色,活人踩着尸骨,屎尿味儿和鲜血汗臭融合。
那场景要多惨有多惨,聚合在一起的同志基本全染上了原石病。
“这些人现在都安置在保护区,天下虽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守卫的都是自己人。”
陶桃手下有六百亲兵,能力强还忠心:“绑人的事合众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肯定要找合众会追责;问题是现在内部有个率先打起共产主义大旗的‘革命者协会’。
会长生在N星长在N星,凝聚起不少群众,激进的认为裴欣婉战略有误,又保守的想和帝国、合众会议和。
这要是其它错误,裴欣婉一杀到底,她没少那么做,可这两个问题正好戳中软肋,而且是没法砍断的质疑。
“前一阵还好,最近想造反的人越来越多,群众的态度也很暧昧……”
以前扩张的时候还有对立压着,这时间段,称为冷战吧,下面的人就想搞点乌鸦扰乱内部秩序。
裴欣婉听了报告,又恼又气;她现在就想怼到合众会面前扇合众会会长朴庆林大耳刮子,但是……
“咱们现在是内忧外患了吧?”裴欣婉问。
陶桃和尤芬尔对视一眼:“算是吧,但是没那么严重。”
严重的是裴欣婉不是本地人,也不是罪犯,哪怕是她一手将大伙儿从水深火热中拉出来,‘革命者协会’的两条问题永远有人揪着不放。
“想噶人……”噶人这几年成了裴欣婉的口头禅,她确实没少噶,也不是全都噶,起码在内部这些人心里都算得上温柔。
裴欣婉纠结了几天,这几天里一如既往的忙,‘革命者协会’还是举着那两条问题蹦跶。
这事又提起来,裴欣婉终于有了动作,她先通知大家自己要退位,然后在震惊之中把陶桃和宁锦有带走。
工作交接用了十多天,可以说这时候没有裴欣婉天行者会蹦,但她们还是走了,去梦开始的地方——那个明显变得更干净的底层。
大概是裴欣婉走的太决绝,那些分权的人派了好几拨人监视。
她走的还算体面,陈天豪和安朵拉第一批跟着裴欣婉‘降级’,名义上的和实际上的都有;
最后一波残党被动回到地下城,天行者帮会大换血。
这些跟着她下来的人很多,有的认准了裴欣婉,有的纯属城池失火;
这两部分都不多,更多的人跟着裴欣婉起义,不算听话也不敢捣蛋,发昏的行为不少,大体也是讲义气的。
这群人下来的原因是——‘革命者协会’推举上去的人太二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