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姜鸢珺明明提早一个时辰来了小院,打算制几个药丸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却还是看到了洛晏璟。
“怎得来这么早。”之前几日姜鸢珺都是戌时才到,今日确实是太早了。
他也只是突然有些烦闷,想从那满桌奏折中暂时逃离一会,便带着要送给她的物件来了小院等她。
“今日多谢陛下。”为我撑腰,后面这句话她放在了心里,没好意思说出口。
“只是,这皇后之位,陛下觉得臣女担得起吗。”
“珺儿不必妄自菲薄,既然珺儿称我一声陛下,那便应当知道,这皇后之位,我说谁担得起,谁便就是。”
姜鸢珺听到他的回答也不再纠结,也是,等他哪一日腻了,烦了,自己说不定就被废了,到时候大不了金蝉脱壳。
“好了,打开看看这个。”洛晏璟侧开身子,石桌上的锦盒露出全貌。满眼期待的看向姜鸢珺。
姜鸢珺带着疑问打开偌大锦盒,她还真是有些好奇,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十二种物件,她并不陌生。
发簪,发钗,梳子,耳环,戒指,手镯,香囊,玉佩,玉连环,玉如意,同心锁,同心结。
“这是我听闻的凡男女之间定情需要的定情之物,都是只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
这里面,每一件都是他亲手准备的。
姜鸢珺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是何种心情,这其中还有些想笑。
她是没定过情,但也听说过,这定情之物不应该只有一种吗,足足凑齐十二种的她还真没见过。“陛下,这定情之物不是有一件便够了吗。”
“这里每一件都是不同的含义,发簪为正妻之物,这发簪是羊脂白玉镶翡翠簪子,我瞧着你平日里喜爱戴玉簪,这模样你应当是喜欢的;这半支发钗为对半之物;而这戒指还有另一个,在我那里,此乃订亲之物;
这耳环是倾心之物;同心结寓意永结同心;玉如意顾名思义愿你万事如意;梳子寓意结发同心;香囊我不会绣,是我挑选的图案,拜托母后绣的;这玉连环代表我们刚柔相绕,相依相偎;
同心锁你我各一个,代表我们永结同心;这手镯是盟誓之物;最后这玉佩是我带了多年的,日后珺儿要日日佩戴。”这可都是他仔仔细细了解到的。
“这桩婚虽然定的急,但该有的你一样都不会少。”
他温润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姜鸢珺的耳边,许久都未散去,也同样击打着她的心房。
说内心毫无波澜肯定是假的。
但洛晏璟是君王,后宫中美人比比皆是,她真有那么好运得到洛晏璟的偏爱吗。
她所求的也不多,两人能相敬如宾便好,他需要自己做什么她都会尽力而为。
不过是做一只失去自由的金丝雀,又有什么难得呢。
“接下来几日,珺儿便留在国公府好生准备吧,汤药这些我会吩咐人安排。”
看,从一开始,洛晏璟就完全可以不每日让姜鸢珺亲自给她煎药,只是存了些私心罢了。
“谢陛下。”
洛晏璟对于她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他虽是一国之君,在遇到姜鸢珺之前,他的心里从未有过除了天下百姓和皇权之外的任何事。
更别提尝过爱的滋味。他接受了父皇的赐婚,给了那些妃子应有的名分和地位,却从未真心对过一个女子。
他的父皇总说自己比他好运,父皇给他赐了侧妃侍妾,却也遵循他的意愿,将发妻之位的人选选择留在了自己手中。大抵是因为父皇知道,迫于前朝局势选了母家强大的皇后,便会一生都会遗憾未能将正妻之位留给自己的心上人。
直到遇见姜鸢珺,仿佛他身边这个位置,从一开始便是在等她出现。
他不介意自己多跨几步,因为他也有些贪恋靠近光的温暖。
——
昨夜的姜鸢珺倒是睡得不错,梳妆时眼神看向锦盒内的簪子,洛晏璟的眼光是不错的。
“玉屏,今日便戴这个簪子吧。”
她这边话音刚落,玉扇大大咧咧的声音便由远及近的响起。
“小姐,小姐。”
“你慢些,这日后入了宫你这沉不住气的性子再给小姐惹上麻烦。”玉屏给姜鸢珺整理好发髻,瞧了玉扇一眼。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歪了歪头。
“小姐,温师父和温师母来了,正在府门口等着呢。”
“快请师父师母进来。”姜鸢珺原先还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人,听到师父和师母的消息,激动的赶忙起身。
看来师父和师母是收到自己的信了,她还以为要有许久见不到师父师母了,没想到他们就来了。
“鸢鸢!”
这声音刚响起,姜鸢珺就快步走到了门口,“小童。”
来人是一位身着嫩黄色长裙的女子,瞧着跟姜鸢珺的岁数差不多,长发垂肩,用一根淡黄的绸带束好,眉清目秀,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那双杏眼俏皮的很。
这位便是姜鸢珺唯一的挚友,谢巧童。
京都谢家嫡次女,虽说是嫡女,但却是被整个谢家嫌弃的嫡出之女,就连生母都厌恶的存在,只因那时有个道士,说她是天煞孤星,偏偏她出生的第二日,谢家老夫人便忽然离世,更让谢家家主和夫人不喜她。
两人幼时相识,在姜鸢珺决定离开京都之时,谢巧童也毫不犹豫的称病说要前往灵云寺祈福修养。
谢家本就无人在乎她的死活,她说要走,自然无人反对。那年,谢巧童才不到十岁。
“师父,师母,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姜鸢珺亲昵的拉着谢巧童,却也在瞧见后一步走进来的师父师母之后,眸光闪亮。
身着紫衣的女人已是四十的年纪,却依然风韵犹存,瞧着姜鸢珺笑得慈爱。
这位,便是她的师母,兰箬。
而她身旁那位一袭蓝衣得男子,亦是四十几得年龄,但也不难瞧出他年轻时得英俊之姿,绝对也能称得上是温润如玉的公子。
这位,便是她的师父,温伯玉。
“我们若是再不来,你就是被人卖了我们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