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几天吧……”
叶时知听见自己说。
“好。”
之后时间里,谁也没有再出声,气氛安静过分。
与此同时江肆年那边,发现人不见了之后大发雷霆,阴沉的气息蔓延,派人在短时间翻遍了整座城都没有任何发现。
他回到禁锢住“神”的空间,当他踏入,锋利的利刃冲击而来,想置人于死地。但下一秒,利刃硬生生在空中转换了方向,朝着隐秘起来的“神”而去。
他眸底猩红,周身气场阴沉骇人,他一字一句:“阿时呢?”
“神”怎么会知道,从被关在这里之后就和所有地方断了联系,之前每日就欺负那个低等系统,现在系统没了,它们只能等江肆年自己进来。
不知道叶时知下落,但并不妨碍它们喜欢往人心窝子处剜肉。
它们阴恻恻,不断重复:“叶时知那个死了一次的人啊,估计灰飞烟灭吧呵呵哈哈哈……死了死了全都死了……”
“哈哈哈哈江肆年,叶时知死了……额……”
“神”不可置信低头,看着自己逐渐在消失的躯体,有些惊恐:“不会的,怎么会!不过是个位面的反派,怎么能杀死神……伟大的神!”
江肆年生生手撕了它们神虚妄的躯体,随着不小的一声惨叫,“神”消失在万千世界中。
江肆年低头站在一片白里,慢慢抬眼,漆黑的眸子是遮天蔽日的黑气,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嗜血的狠戾气息,足以毁天灭地。
“阿时……”
随着一声阿时,那些浓稠到可怕的占有欲一泄而空,他空洞眼神看着这空无一人,连时间都无法计算的空间,脆弱卑微到跪地掩面哭泣。
“我错了阿时……别不要我……”
哽咽细小的声音荡开,江肆年的恐慌和不安无声蔓延。
“不要再留我一个人了……”
—
叶鸿栋过来找江肆年的时候,发现人不在,他甚至被拦在门口无法进入。
气得他一个斯斯文文的人,忍不住破口大骂:“江狗,让我进去,再不出来叶时知死了,有本事你给我下去陪葬,不然后半辈子我叶鸿栋豁了性命也要你下地狱!!!”
耳边听到这声音,江肆年闪身出现在房间内,推开门出去。
叶鸿栋一番话惹怒守卫,正架着人拖下去,江肆年疾步到叶鸿栋面前,目光期待:“阿时在哪?”
“海上,这是位置。”
叶鸿栋丢过去一张纸条,是他收到信息。
等江肆年跑远了,他才想起来一点没说,叶时知和方景山在一块,没什么大问题。
算了,自己折腾去吧。
眼见着人上心着急,叶鸿栋整理好微乱的衣裳,神情不似一开始的恼怒,他眼里情绪很多很多,多到他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身上的沧桑显而易见。
他低喃:“姐姐……那些人……”
随着人影远去,话语破散如烟,“会不得好死的!”
语气中是深深的恶意和恨意,浓烈到仿佛穿越了时空,让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两个烂人打了个喷嚏。
第二日时,叶时知本以为能见到方景山,只是一直到傍晚,她都没有见到人。
最后一次说话是林管家在方景山离开后出现,疏离和虚伪说:“这间房一直空着,您可以稍作休息。”
叶时知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出去,只是一开门,碰见的就是方景山。
他端着食物,笑了笑,虽不似十六岁那样清澈,但身上那种浓重的死气荡然无存了。
“嫂子,吃点东西。”
再一次面对面,方景山安静等叶时知用完餐才开口。
他近乎怀念般聊起以前,“那时候江哥还没有娶嫂子你,他可冷漠了,但他偏偏救了我……”
“我以为江哥会孤独终老的,可没想到江哥会有了嫂子你,当看到江哥在提及你时眼底不一样的情绪时,我就知道江哥以后会很好很好的。”
“你说要是我当年没有选择离开,我是不是也娶妻生孩子了,有一个很幸福的家了……”
方景山明明是轻松的语气,叶时知却无端落泪了。
“嫂子别哭,江哥看见了估计要揍我了。”
他调笑,些微不正经。
叶时知接过纸巾,顺着话往下说:“那我把他揍一顿怎么样?”
她似开玩笑,但又无比认真。
方景山笑起来,绕过了这话题,转而说起了这些年自己的近况,他想告诉嫂子,他过得不错,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他言这些,只想让她放心。
毕竟他的江哥和嫂子,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他看似稳重,实则放在桌下的手不安蜷缩着。他害怕,害怕自己讲述这些的时候,嫂子会不喜欢听。
但好在叶时知全程全神贯注,甚至还能找到他没注意的点把话题继续下去。
时间在这里过得很慢很慢,时光好像就此定格,方景山想,他大约能回到家了。
是属于很多年前,江肆年和叶时知,他们牵手回头一齐看他,等他跟上的那个家。
时间来到第三日夜晚,方景山按照昨日的时间点准备拿餐食前往叶时知那边,却在走进餐厅时放慢了脚步,鼻尖是微微的血腥气。
原本守在门口的守卫消失不见,方景山手摸上自己的腰间,眯起眼眸警惕望着前面,脚步放轻。
只是还不等他靠近,有一个人走出来,见到他还有些诧异,“老板是来拿餐吗?”
说话的人戴着白色厨师帽,是后厨的人,方景山并没有放松警惕,察觉到什么,手果断开出一枪,打中人的心脏。
瞬间,地上就出现一具尸体。
方景山绕过,当看到餐厅满是血迹和尸体的时候,他回过神,慌张在心中散开。
嫂子!
方景山朝着叶时知这边赶来,完全不知道的叶时知也隐约有些觉得不对,门外敲响的门不再是方景山下意识放轻的力度,更像是刻意模仿的僵硬。
这门方景山和她说过,只要不从里面打开,外面是无法打开的。
不清楚什么状况,叶时知没有贸然开门,而是喊了一声:“谁?”
半晌,依旧没有人出声,不是方景山也不是林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