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收到张须陀书信的,
是坐镇襄武的刘谌。
“十面埋伏。”
“围点打援?”
“脱脱可以啊。”
邓禹几人看了书信,
亦向刘谌贺喜。
“恭喜主公,喜得智将啊。”
同时,
三人心中也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他们是都效忠于刘谌,
但相互之间,也会有攀比、竞争不是?
何为智将?
既能领兵作战,亦能运筹帷幄。
也就是说,
脱脱也有当军师的能力。
这不就威胁到三人智囊团的地位了?
还有那个谢安,
亦有此能。
看着三人的脸色,
刘谌哪里不懂他们的心思。
有心想要安慰,
却又不能直说。
“谢安、脱脱、王保保等将,皆为我大汉儒将之表。”
“假以时日,必可名垂史册,光耀千秋。”
“有他们辅佐,又得三位军师鼎力相助。”
“谌不胜荣幸。”
三人心下稍松,
起身表态,愿誓死效忠主公。
刘谌此话,
算是将谢安三人定了位置,将他们归在武将一列。
这其中也有刘谌的考虑。
古往今来,
武将不善言辞,心思简单,多不得善终。
更有些许猛将目不识丁,这就让他们在朝堂上占尽了下风。
往往被文管集团坑蒙拐骗。
造成文重武轻的局面。
刘谌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
所以将儒将放进去,将他们与猛将归为一列,必要时候可以替武将们说说话。
就算日后猛将凋零,
也还有儒将的将门世代相传。
一如唐朝时期,
药师一代目:李靖;
二代目:苏定方;
三代目:裴行俭、黑齿常之等人。
“既然故关大局已定。”
“主公当为下一步早做准备。”
刘谌眼底一抹流光闪过。
“凉州?”
邓禹点头。
“凉州!”
“若得凉州,就算吾等不靠益州,也有了与曹魏一争天下的根本!”
“再取西域良马,变成马军。”
“则,昔日曹魏对吾大汉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诸葛亮时期,
曹魏进攻益州很难,因为曹魏的骑兵走不了栈道。
诸葛亮北伐也很难,因为益州没有精锐骑兵。
君不见,
那孙权为了战马,不惜以重金、高官拉拢辽东的公孙渊。
“主公可择一上将,防守襄武。”
“而后,领兵攻略凉州。”
这一次,
刘谌没有急着表态。
因为他看到了徐邈的忠诚度,高达37。
“徐邈是聪明人。”
“一旦榆中落入孤手,他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届时,只需派一偏军,凉州便可传檄而定。”
邓禹三人对视一眼,
皆心有顾虑。
“主公。”
“恐怕没有主公亲至,徐邈不会轻易投降。”
刘谌不解:“为何?”
“主公不去,则证明陇西不稳。”
“陇西不稳,曹魏大军便可随时卷土重来。”
“而徐邈便还有一丝希望,天下有志之士,能从一而终,何必改换门庭?”
“反之,主公若去。”
“既能代表陇西稳固,已为汉土。”
“又能表示诚意。”
“于我军目前而言,不费一兵一卒夺得凉州,才是上上之策。”
刘谌听明白了。
他现在代表的,已经不是自己一人了。
代表大汉有一个救世主,他死,则大汉亡。
也代表整个起家之地——陇西,他败,则陇西再入曹魏之手。
“也罢!”
“那便调叔宝来襄武,秦良玉守鄣县,以为首尾呼应之势。”
一旁自由书佐记下,
待事后传书二人。
“那主公您……”
“各部都有自己的事,孤有三位军师相伴,足矣!”
邓禹、陶弘景不善领兵,
这是全史公认的。
但颜真卿有领兵之能啊。
硬撼反唐先锋史思明,要不是身为文官,
说不得也是位唐朝名将。
提一嘴,
颜真卿后来被封了神。
封他的那位皇帝,叫赵构。
“报!”
“主公!故关战报!”
还不等刘谌接过,
邓禹一把抢来,草草扫了眼交给刘谌。
“主公!”
“大事可期矣!”
战报上写的明白,
昨日卯时,庞会猛攻故关。
守将脱脱帖木儿不敌,率部撤出。
故关易手,
重归曹魏怀抱。
“报!”
“伐同将军来信!”
“报!主公!”
“马颙大人来信!”
各方信使纷至沓来。
信中言,
各部皆已到预定位置。
伐同堵北面,马颙率部围在东门,南门由谢安亲自负责。
乞伏国仁、姚弋仲、关胜等将也在往北方移动,
一切,全部按照事先部署进行。
脱脱的诱敌之计,
便是张须陀带走故关内所有辎重粮草,然后放庞会入关。
四方大军围住,
困也困死庞会。
而徐质若来救,便可围点打援。
不救,
便可离间庞会、徐质二人。
亦或者强攻守军不足的榆中。
徐质和庞会不一样。
庞会和关家有杀父之仇。
徐质和关家非但没仇,反倒是徐晃、关羽两人在曹操麾下时期,私交不错。
“将军!”
“吾等俱被蜀军围困矣!”
裨将心情焦虑,在城头往来奔走。
看着城外密布的汉军营盘,
心里早就凉透了。
“可查清楚了?”
“故关内真没有粮食?”
那小卒都快哭出声来。
“将军……真的没有!”
“一粒粮食都没有!”
庞会背着身,
尽量不让众人看到他的脸色。
庞会也急。
心中已经有了杀身成仁的想法。
‘昔日父亲宁死不降。’
‘我庞会又怎能折了父亲的名声!?’
他紧了紧手中的板门大刀。
“传吾军令。”
“全军上城死守!”
“喏。”
一旁裨将看着,
心里咯噔一声。
“将军?”
“吾等何不投降?”
“久闻刘谌爱才如命,以将军之能,投靠刘谌亦不失将军之位啊!”
恰在此时,
城头下关胜大呼:“庞会小儿!”
“昔年叔父水淹七军生擒汝父,今日某家亦能斩汝狗头!”
“庞会小儿!速速下来送死!”
庞会本就心中悲愤,
被关胜一激,脑中哪还有半点理智?
噗——
板门刀一挥,先抹了那请降的裨将。
“取某家甲胄来!”
一旁亲信不敢怠慢,
连忙给庞会披挂齐全。
待庞会出得城去,
几个亲信、副将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城门由本将看管,诸位放心!”
“既如此,吊桥处,由某家亲信负责。”
众人商议停当,
将城门各处换做自己人。
而出了城的庞会,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关胜小儿!”
“吃某家一刀!”
庞会见到仇人,分外眼红。
拍马舞刀,一心只想为父亲报仇。
关胜亦不示弱,
手中青龙刀摆了个架势,猛拍坐下马,可谓针锋相对。
二人兵对兵,将对将,
都是长刀,刀法又都是一力贯之,好不精彩。
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马匹困乏,各回军中,换马再战。
两方军士看的兴起,一时间竟忘了擂鼓助威。
关胜换马归来,
再看庞会时,却见他有关而不能入。
原是关内锁了城门、拉了吊桥,不让庞会进去。
“庞会!”
“先前陈将军好言相劝,却被汝不分青红皂白斩杀!”
那陈将军,
便是适才被庞会抹了脖子的裨将。
“既然跟你是一死,不跟你也是一死。”
“吾等又何必放汝进来!”
庞会战马已经疲惫不堪,
无奈,只得下马休息。
他看看城头,
又看看耀武扬威的关胜。
一时间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