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谌儿你要为父起名,爹起了你又不喜欢。”
刘禅苦笑摇头。
到头来,
这事还是不能跟刘禅商量。
这个时代本就重视家族传承,更何况刘禅这个一国之君。
“行吧。”
“那孩儿回府找长孙、上官商量商量。”
刘禅微微抬首,一边往嘴里送肉丸,一边朝刘谌挥手。
“父皇,我走之后别吃那些御厨做的,避免有人下毒。”
“好好,谌儿速去忙吧。”
刘谌走到一半,
又折返回来,凑近刘禅和他勾肩搭背。
“父皇,长孙氏也有孕了。”
“说起来,长孙氏有个兄长,其治政之能仅次于于诸葛丞相,谋略亦长于蒋琬。”
“您看……”
面对刘谌这几乎无礼的要求,
刘禅非但不恼,反而欣慰的看着刘谌。
看着刘谌如此年纪,便明白了宗族、外戚的重要性,心中甚慰。
“御书房那有诏书,玉玺你小子也知道在哪。”
“何必来问为父?”
刘谌嘿嘿一笑。
感激的抚了抚刘禅的后背,一溜烟小跑走了。
“鲜少能看到谌儿这般开心了。”
“唉……谌儿……”
“这长孙家究竟是什么人?谌儿竟如此偏爱他们。”
刘谌带着写好的圣旨往家走,
长孙无忌的官职算是有了着落,但成都怎么办?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成都,可我若是走了,就怕父皇一个人镇不住某些魑魅魍魉。’
‘霍弋还要留在成都,魏延也还要回来,鬼知道他们会不会狼狈为奸。’
临到府门,
白腹雕从空中俯冲而下,稳稳落在刘谌肩头。
“夫君回来啦!”
“夫君今日和陛下相处如何?”
“宫中有没有做饭,妾身等做了夫君最爱吃的烤羊腰、烤韭菜、烤扇贝!”
“啊,还给夫君泡了枸杞茶!”
夫君这个称呼,虽说众女和刘谌没有正经的三书六聘。
但这就像后世,明明还停留在交往阶段,你却非要女朋友叫你老公,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一样。
单纯心理上的刺激。
“嘞个食材,吃了怕是上火的很哦。”
“哎呀,夫君莫要狡辩。”
“你说过你最爱吃这些的。”
如今刘谌要‘特殊关照’的,不仅仅是长孙无垢、上官婉儿、辛宪英,还有谯周之女谯惢,费祎之女费童。
家大业大的,讲究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
“先不说这些,浣儿书信你等也收到了吧?”
“赶紧给孤挑几个名字。”
众女注意力立刻被吸引,
登时舍了刘谌,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
刘谌并没急着去吃那些滋养之物,
而是直奔书房,从浩如烟海的书卷中翻出两本子书——战国时期的《尔雅》和后汉许慎所着的《说文解字》
不多时,
长孙无垢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君。”
她轻轻靠在刘谌身旁,
若即若离的贴着刘谌的肌肤,给刘谌带来一场五感上的盛宴。
“夫君若是犹豫不决,不如从生僻字中选一个?”
“夫君日后是要做天子的,在姓、名上,民间多有避讳。”
“吾等做嫔妃的,自然也跟着沾光,更不要说夫君的子嗣。”
“而夫君的子嗣只会越来越多,夫君若是给子嗣的姓、名,都是生僻字,百姓就不必因无字可用而劳神伤脑。”
刘谌听的是连连点头。
“夫人所言甚是。”
“为夫怎么没想到呢。”
长孙无垢莞尔一笑。
“其实升斗小民哪里知道谁是圣君,谁是明君。”
“暴秦时期,百信食不果腹,易子而食。”
“光武时期,却也大差不差。”
“只不过是哪个天子能给他们带来便利,他们便对哪个皇帝歌功颂德。”
听着长孙无垢的话,
刘谌平生第一次觉得,有个懂自己的人真不错。
如其实,这个人还将陪伴自己一生。
刘谌搂着长孙无垢,最终目光定格在一个生僻字上。
“‘眙’(yi)字如何?”
“刘眙?妾身觉得好听,夫君喜欢就好。”
名字一事算是所有事中最简单的。
刘谌合上书,
转而思虑起北边事宜。
“文聘来信了。”
“说要和孤交换人质。”
说着,
刘谌低头看向和自己不处于同一水平面的长孙无垢。
“你和婉儿都有了身孕,乘坐马车多有不便。”
“便暂且留在成都吧。”
“宫中父皇一个人,孤也实在担心的紧。”
“若有什么事,你二人帮忙看着点。”
长孙无垢好像是饿了,一通狼吞虎咽下,勉强答应着刘谌。
“唉……等会儿还有烤肉呢。”
“何必急着吃生肉?”
调笑一句,
刘谌再次说道:
“孤把黄珪留在成都,若有危险,当第一时间去找他。”
“嗯嗯。”
“费祎也是半个亲家了,有什么想不通的,也可去找他。”
“嗯嗯。”
“时间紧迫,过几日孤就要北上了,观音婢思念孤的时候,记着写信给孤。”
“嗯嗯。”
刘谌撇撇嘴。
暗笑一句:小馋猫。
五日之后,
刘谌请辞廷尉职,仅保留征北大将军。
他再一次领兵北上,带着谢安、关胜、秦琼等人。
只不过,
这一次成都朝廷中掣肘之人所剩无几。
剩几个漏网之鱼,如今也是紧缩脖子,不敢露头。
费祎被刘谌带去武都,
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修撰《汉法典》。
还有朝中大臣郭攸之、辛冉等人也随大军一起。
“主公以为,魏延可以独挡蛮夷、东吴?”
刘谌想了想,
缓缓点头。
“魏延虽不如诸葛丞相全才,但论统兵、骁勇还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还有良将马忠在侧,金良祖、李应、孙立之勇为辅。”
“对付西南夷、陶丹,绰绰有余。”
谢安眼神微动,脑中思索片刻,还是将担忧说了出来。
“主公。”
“属下还是想说,万一魏延在南中听调不听宣?”
“嗤。”
刘谌不屑。
“他魏延算什么?”
“如今的大汉,只要孤在一天,便稳如泰山。”
“岂是他想割据就割据的?”
正如刘谌所说,
如今在大汉领土上,南中蛮夷臣服于刘谌,北方羌氐信服于刘谌。
大汉军队,更是收到刘谌的感染,上下一心,一心求战。
用南中百姓的话来说,
刘禅不过是比刘谌早生二十年罢了。
若是对调过来,
还不一定谁听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