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红被云大的一番话,气的脸红脖子粗,
“大郎,你也知道世子财大势大,你确定要和世子为敌?”
“只要你交出阿璃,将来给你的好处会多不胜数。”
就在云大身后,云白苍白着一张脸,听着云红在咬牙挑唆自己的父亲。
所以根本就不是云璃自个儿愿意顶替真千金的。
而是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无数的人都在推动这件事。
包括云璃的亲人。
云白上辈子又有什么权利,为了那个真千金厌恶阿璃?
他凭什么厌恶阿璃抢夺了真千金的锦衣玉食?
真正要怨,要厌的,难道不是周围这些打着亲人关心的幌子,促成真假千金调换的这些成年人吗?
云白挺直了脊梁,上前迈出宅门,
“姑奶奶,我阿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就算有再多的好处,我们家也不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若是姑奶奶执意纠缠,那咱们就把此事嚷嚷开,让大家都分辨分辨,究竟谁对谁错。”
十七岁的云白身姿挺拔,站直了比云红要高不少。
云红指着云白,“你,你,冥顽不灵!”
眼见清晨雾散,街面上已经有人来往。
云红一甩袖子,带着刘氏离开。
“这云家的两父子也是拎不清的,眼见的好处他们不要,真是气死人了。”
跟在云红身后的刘氏,满脸都是不甘心,
“既然我们劝不动云家父子,不如从云大娘子身上下手?”
云红的脚步一停,回头看向儿媳,
“你想怎么做?”
刘氏却露出一个颇具深意的笑容,
“婆母看着就好了,我绝不会拿夫君的前途开玩笑。”
不知不觉,云璃吃吃睡睡已经长到了半个月。
【今日的魂力,终于能留下一丝丝,不会四处溃散了。】
她捏着小拳头,靠在阿娘的肩上,由阿娘拍着奶嗝儿。
瞧她眼睛眯啊眯的,颇为享受被阿娘这样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觉。
【当小婴儿似乎感觉还不错,嗯,阿娘的手再往上拍拍就更好了。】
云静儿的手掌轻轻往上挪了一点点,按照乖乖女儿的话,往上拍着阿璃的小脊背。
【嗯,舒服。】
她的手指张了张,把之前的那只小鬼给抓进了屋子,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主动来本尊这儿汇报外头的动向?】
云静儿在坐月子,根本不知道外头都发生了些什么。
云白倒是时常来帮忙带一带阿璃。
只是他从不跟阿璃说外头发生的事儿。
小鬼的魂体动了动,指着壁橱的方向,
[真是冤枉我了,我倒是想进这屋子,可是这里有个煞气很重的家伙,把我逼的都没法儿进来。]
他是从没料到过,他有一天做了鬼,居然会成为鬼中最低端的存在。
好在阿璃的魂力虽然少,却能替他维持魂体不散。
否则壁橱里的那个人偶刚出现时,他就应该回避离开了。
云璃的小脑袋动了动,艰难的看向壁橱,
【壁橱里有什么?是什么东西?】
云静儿能听到女儿的心声,但听不到别人的。
她觉得女儿好像是在心声里和谁说话。
但有不敢肯定,于是抱着女儿来到壁橱前,伸手打开柜门。
“啊,这是什么?”
壁橱里有个被烧的破破烂烂的人偶娃娃,大约一尺大小,虽然已经稀烂了,却依稀能看出人偶的精致。
云静儿吓了一跳,刚要把壁橱里的娃娃拿出来丢掉。
【星然?】
云璃哼哼唧唧的,伸出小手去抓已经缩小到一尺的星然,
【我的我的,啊啊啊,星然你怎么弄成这幅鬼德性了?】
土拨鼠尖叫在云静儿的脑海里响起,似乎云静儿敢丢了这个人偶娃娃,阿璃宝宝就要闹了。
云静儿十分嫌弃的将那个破败娃娃,拿给女儿晃来晃去的,
“噢噢噢,阿璃你看,你看在这里喔。”
完全一副哄小娃娃的口吻。
傲娇的小阿璃一把抓住了星然的破衣裳,把那个才一尺长的星然拽到了面前。
星然是她战斗力鼎盛时期,无聊做出来的,与她魂魄相依。
自然,她的战斗力与星然是共享的。
甚至因为星然不怕疼不怕痛的,他的战力比阿璃的还要高那么一丢丢。
所以星然搞成这样,这得是遭遇了多大的场面,才弄得自己缩小成了这样。
这个样子的星然,就跟个没人要的,丢进了垃圾堆的破娃娃没任何区别。
云静儿瞧着阿璃,拽着星然的破衣裳,把星然倒提着甩来甩去的。
她急忙把阿璃放在床上,又让外头伺候的小丫头,打了一盆水来,一点点将星然的脸擦干净。
她是个迷糊的阿娘,可再迷糊也知道自己生的女儿,似乎与别的小婴儿有那么点儿不一样。
既然这个星然对女儿很重要的话,云静儿当然要将这个破娃娃清理干净。
趁着有时间,云静儿又给星然做了一套小小的衣裳。
【还是我阿娘人美心善,心灵手巧。】
阿璃抱着娃娃,双眼冒着小星星,仰望着云静儿。
正当云静儿要飘了时。
阿璃又是一盆冷水泼过来,
【如果我阿娘的脑子再好点儿,不被周少川哄骗,意志力再坚定点儿,不惧流言蜚语,就更好了。】
书里说过,云静儿其实一开始并不喜欢周少川。
因为这个时代给了女人很多的枷锁,环境让女人以为,当她们的身子给了男人,便就得认定跟定了这个男人。
再加上周围的人都说云静儿做出这种未婚先孕的丢人事,云静儿受不住压力,只能向周少川屈服。
她当了周少川的外室后,便从云家离开,搬进了周少川给她准备的金丝笼里。
从此后过上了深居简出,轻易不肯出门的日子。
云静儿的内心无疑是自卑与痛苦的,她觉得丢人,甚至在周少川的长期打压下,她的性格开始变得极端。
这种暗无天日,毫无喘息的压迫之下,她想进周国公府与女儿团聚的希冀,一次次的破灭。
最后唯一的念想,就是自己的女儿能在周国公府里好好儿的。
结果真千金回来了。
她的女儿被冷嘲热讽成为众矢之的。
云静儿不疯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