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公夫人的脸色不好看。
但她比林舒雅能沉住气。
见知秋抱不来阿璃,便摆手让知秋回来,继续与其余的贵夫人一同吃席。
席间,周国公夫人一个正眼都不再给云大夫人。
众女眷们都是宅斗出来的各小组冠军,哪里看不出周国公夫人的意思。
吃完了席,大家相邀着去戏园子里听戏。
不约而同的忽略了云大夫人,没一个人邀云大娘子同行。
戏园子那边已经摆满了瓜果。
阿璃一直关注着外院那边。
她担心云国公会给大哥哥下套,于是将星然留给大哥哥,好方便她随时知道男人那边的情况。
然而等她回过神来,再关注到女宾这边时,阿璃怒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孤立本尊的大伯母。】
戏园子里,几个国公夫人都坐在周国公夫人那边,反倒将云大娘子一人凸显出来。
其余那些侯夫人、伯夫人......这个夫人,那个夫人的见状,也都很自觉的离了云大夫人远一些。
生生给云大娘子身周,隔出一个真空带。
她们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云大娘子。
可就是让人能感觉出,云大娘子被排挤了。
【霸凌,妥妥的霸凌!】
小阿璃一瞬间炸毛,气呼呼的把在场所有的夫人都一一记住。
她人小,记性也没那么好,人名记不住她就记姓。
众人肉眼看不见,她的眉心浮现出一道血蓝色的符印。
皇宫中,青钰帝刚刚批完一堆奏折,正要躺下睡觉。
突然垂死睡中惊坐起。
曹俊林吓了一跳,匆匆上前,“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青钰帝从床上跳起来,嘴里求饶,
“祖宗,你是小祖宗,您消消气。”
而的耳际,阿璃的声音隔空传来,正噼里啪啦的找他告状,
【赵家的、钱家的、孙家的、李家的......她们都欺负本尊,呜哇哇啊,气死本尊了。】
【老头儿,给本尊干她们!】
【你今儿不给本尊把这口气出了,本尊烧了你的皇宫!】
【呜哇哇哇哇,气死,气死!】
青钰帝的脑海里,想象着阿璃气的躺在摇篮里大哭的模样。
他是又心疼又好笑,捏着眉心召曹俊林过来,
“你去传朕口谕,国库不丰,周国公府大肆操办国公夫人生辰宴,可见手头阔绰,应为众人之表率,为边疆将士多考虑。”
“让周国公捐十万两银子给边疆将士们。”
曹俊林亲自去颁的口谕,当着整个帝都城所有权贵的面儿。
周国公和周国公夫人跪在前厅,两人双双愣住。
青钰帝怎么突然就颁了这么一道口谕?
十万两银子......他们周国公府虽然不缺这十万两银子,可是为什么要捐?
“恭喜啊恭喜。”
曹俊林笑看着周国公,
“陛下为了表彰周国公的慷慨解囊,特命咱家为国公爷送上锦旗一面。”
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抖开临时从库房中抠出来的一面锦旗,送到周国公手里。
不等周国公回神,曹俊林就笑看着宾客之中,被抱在云大娘子怀里的阿璃,
“公主殿下今日也来赴宴了?”
“真是可喜可贺啊,咱们镇国公主殿下一踏入周国公府,边疆将士就有福了。”
“可见殿下是个有大福气的。”
他笑着,朝阿璃行礼,又关切的叮嘱了云大娘子几句。
譬如,在周国公府里吃得可好?参加这种权贵云集的宴席,可自在?
一句句没有说明意图,却又一句句点明了意图。
今日青钰帝派曹俊林来,是给云国公府撑场子的。
在场众人一脸复杂,死一般的寂静。
周国公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却还得保持着她大夫人得体的脸面,端庄大方的站在云大娘子身边。
就怕被曹俊林抓着把柄,参她一个让云大娘子不自在的罪名。
宴席结束,周国公夫人看着周国公在清点银票。
她气的拍桌子,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也太不给我们周国公府脸面了吧?”
“他是玩女人玩的得了失心疯?”
周国公立即制止她,“你少说两句,当心隔墙有耳。”
“我怕什么?先前陛下不问朝政,若不是有我们周家和林家,云黎国早就乱了套。”
虽然周家和林家,在青钰帝不理朝政期间大肆敛财,中饱私囊的钱财早已不知凡几。
但周家和云家也不是没做过事的。
这一点青钰帝不知感恩戴德,居然还给他们周家下绊子,为云家撑腰。
周国公沉思,“最近陛下有点儿反常,我冷眼瞧着,陛下似乎想要重新掌权。”
张氏冷眼看向周国公,
“那你和林王肯同意?”
周国公哼道:“这不可能,吃进嘴里的权势,怎么可能给他吐出来。”
“既然他要给我们难堪,那你且瞧着吧。”
周国公迅速清点好十万两银票。
这十万两银票,其实也不过是他们办的这场生辰宴,所收的现银总量。
所有人都知道云璃国的朝政被一分为二。
周国公夫人办生辰宴,帝都城大大小小所有的官员都有送银子。
不但如此,帝都城外外放的官员,及在云黎国里行走的商人,暗中都有送银子过来。
周国公不缺这十万两银子。
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捐了银子后,周国公立即伏案写奏折,希望由他牵头,各个国公府都应给边疆将士捐钱。
十万两银子是起价。
月夜下,云家人坐着马车回去。
阿璃原本趴在云大娘子的怀里,突然睁开了眼睛,蓝光幽幽,
【周国公想要咱们云家也捐十万两银子。】
【x,咱家刚刚跻身一线权贵行列,就是现在开始贪,也来不及筹出十万两。】
【老头儿说要给本尊出气,这出的是个什么馊主意?】
街头,银杏给了一伙人一包银子,
“看到云家的马车了吗?”
“你们上去制造混乱,把里头那个婴儿抢过来。”
她不忍郡主伤心难过。
今日生辰宴办了多久,舒雅郡主就在房里哭了多久。
银杏知道舒雅郡主是思念阿璃。
她找的这伙人都是流民,云家的根基又浅,没人知道是谁抢走了阿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