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封了个地方知县,统管新村建设事宜。
在云璃一岁三个月的时候,走马上任。
对外,云家的好名声一时达到了顶峰。
云华和云湛带着阿璃,往城外去送别云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走在帝都城长街上 。
天气好,帝都城里的小摊贩都出来了。
阿璃趴在马车的窗子边上,对着路边一家卖烧饼的摊子流口水。
云华看的好笑,拿出手绢替阿璃将嘴角的口水擦干,又唤了一声云湛,
“四哥,你买个烧饼来。”
她娇俏的脸,出现在马车车窗里。
正好被街边酒楼里的一群世家子瞧见。
有人怂恿张铭举,
“那不是云五姑娘?你想纳妾的那个,不如我们帮帮你。”
“没准儿人家和你相熟后,就爱你爱的要死要活,哭爹喊娘的要给你做通房。”
张铭举的心念一动。
上辈子,华儿之所以会爱上他,对他死心塌地,也是因为他娶了她之后,两人日日相处着。
不仅仅她渐渐的喜欢上了他,他也渐渐的为她而心动。
所以这辈子,华儿之所以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两人缺乏最基本的了解。
一旦她知道了他有多好,就一定会宛若前世那般的爱上他。
“做的隐蔽点。”
张铭举看着街面上,渐渐往城门方向去的云家马车,
“不要让华儿受到一丝伤害,哪怕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
世家子们彼此看了一眼,眼中透着恶意。
那动起手来,可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呢。
短短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云氏在帝都城里迅速崛起,云氏的徽印几乎成了权势的象征。
城门的守卫一看到两辆马车上的徽印,立即点头哈腰的放了两辆马车离去。
正在入城的漠北王,一双锋利的眼眸落在两辆马车上。
他的背后,身穿箭袖劲装的心腹侍卫,低声的说,
“王爷,那是云氏一族的马车。”
最近风大的云氏一族,整个云黎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战麟的剑眉拢起,目光只是瞟了一眼,不感兴趣的挪开。
一个凭借着裙带关系崛起的家族,还整族都去开荒了,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
【烧饼,嘿嘿,大烧饼。】
奶奶糯糯的声音,在战麟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
他一怔,扭头四处看过去。
视线范围内,没找到什么孩子。
只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郎君,手里拿着一个大烧饼,正朝着云家马车里递。
马车往帝都城外的十里亭去。
战麟回头。
“王爷,可以进城了,这是咱们这两年来第五次回帝都城,陛下那边可能已经收到了风声。”
边军无召,不得回。
所以每次回来,战麟都很低调。
但他身份特殊,四周盯着他的眼线太多。
很难不走漏行踪。
战麟面目冷峻,“不惧他。”
几百年前,若非战家有意退回漠北,现在这云黎国的皇帝,还不知道是谁家的。
青钰帝就算是知道他回帝都城了又怎么样?
他不反,青钰帝就不会动他。
心腹侍卫不再说。
战麟刚刚将目光收回来,又见一队人马,跟在云家马车后面出了城。
几个纨绔骑着马,从他面前过去。
【四哥哥买的烧饼真好吃啊。】
【本尊要分一半给阿娘,嘿嘿嘿。】
快乐的小奶音,在战麟的脑海里再次响起。
他回头,看着云家的马车远去。
还有那一队跟在云家马车后面的人马。
凭借他敏锐的直觉,这队人马只怕剑指云家马车。
战麟不欲多事,但脑子里总是回荡着,
【烧饼,烧饼,烧饼......】
他满脑子都是烧饼,调转身子,吩咐心腹侍卫,
“跟上。”
心腹侍卫打了个响指,一队干练的,身穿便衣的漠北军,跟在了张铭举等人的身后。
到了帝都城外的十里亭,云湛拉住马儿的缰绳,将阿璃抱出了马车。
牵头的云钰,身穿青色的朴素长袍,站在风波亭外,对前来送别的云华说,
“华儿,回去吧,阿爹去几年就回。”
这语气,仿佛他只是上街赶集,说去去就回,云华睡过一觉,云钰便能回来了。
云华站在风中,眼眶通红,她手中拿着一堆包袱,
“祖母说不来送了,大伯与大伯母也不来,阿爹,此行山高水远,您要多保重。”
云钰一意孤行,让云大有点儿生气。
他都没有跟云宅和云国公府的任何人商量过,直接请旨要去做这个知县。
拿着自己的前途去出这一口气,让人心疼的慌。
云钰幼年丧父,早年丧妻,眼看着年岁渐大,又把自己往穷山恶水处折腾。
他这是要把自己活成一个孤种吗?
【大伯不来送,是因为大哥哥很快就会启程去视察运河修建。】
【更何况还有本尊那个气运之子二哥哥在,不用瞎担心。】
阿璃被云湛抱在怀里,用几颗小牙齿,努力的和烧饼奋斗。
【新村修建未必是拿自己的前途,去出这一口恶气。】
【二伯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是一笔大政绩,新村开荒弄的好,他要起来很快。】
【放心吧,八百里而已,不远不远,等阿璃长大了,带你们御风去散步。】
云家几个人原本因为离别,很是伤感。
听到阿璃这话,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云钰抬手摸了摸阿璃头上的小揪揪,眼中都是疼爱,
“二伯回来,阿璃的头发该长好看了,到时候二伯给阿璃买花戴。”
恩怨分明,家国抱负,人心复杂,因缘纠结,其实说不清。
但懂他者,阿璃。
【花?不好看的本尊不要。】
阿璃傲娇的哼了哼,
【本尊眼光很高的。】
众人又是笑。
长风起,云钰转身,袖袍鼓动,
“走了!”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独行孤种路,但去。
云华往前追了两步,看着远去的那一辆马车,孤零零的。
“阿爹,华儿等你回来。”
“阿爹!”
她大声的看着,扬高手臂,使劲儿的挥动。
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人烟鲜少的十里亭附近,悄然摸了上来一队人马。
纨绔们眼中都是兴然。
第一贵女?这身子能有多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