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还他而已。”
没想到他没理会这话,定定看了木青的发髻一眼,然后直接拔下她头上的发簪,把这只发钗插上去,说了句:“师姐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不喜欢呢?”
见他如此举动,木青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低下头来,不再让他看到任何表情。
伸出手拔掉头上的发钗,拽在一只手里,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摊开到他面前,声音冷淡无比地说:“还给我。”
卓兮被她突然出现的这个状态惊到,只得把那发簪还到她手里。她收回手,垂下去紧紧握着,那簪上的雕花一下子刺进手心,直接划出血,她也察觉不到痛似的,越握越紧。
“师弟说的对,夜深了,是该回去睡了。”说完,她便转身去开门。
卓兮低头看了一眼,眼珠一下子似要裂开,那门上竟有血迹,是她的手上流出来的!
冲上去拉下她手,那簪已经被血染透,正闪着诡异的光泽。他脸色愠怒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她轻轻一笑,抽出手推开他,仍握住那簪说:“师弟,东西既然已经送我了,便是我的了。至于那钗,合不合适,只有我知道。”
说完不管他脸上呆愣的表情,木青伸手就要把门打开。只听到他在身后又幽幽问了一句:“若是大家都觉得合适呢?”
她转身去看他。
那少年脸上少有的失意和落寞,浑身的不自信,高大的身子此刻也似瑟缩了,他懦懦地说:“郎才女貌,本就是良配......那么好的师承与家世,又是将才......”声音越说越不真切,连嘴唇都似在颤抖。
哦,原来如此,他当真了。
那么多人,也许只有他当真了。从小木青的脾气,嵊山之上,何人不知呢?祁风一直都明着宠她,她却从来没有恃宠而骄。她只是一朵追逐自由的云罢了,祁风不可能强迫她做任何不愿做的事,他不仅自己不会做,还不会允许别人做。
卓兮顿了一会儿,又轻轻说道:“我……我只是个孤儿罢了……承蒙师姐提携才有机会拜师门下的……我什么都没有……”
这些话她一句都不想听下去了。
“所以呢?”她打断他。
他愣住了,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虽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可要他亲口承认然后放弃,他还做不到。
就那么沉默着,难受地无法呼吸。低头眼睛突然扫到她的手,发现她把发簪握得更紧了,血直接滴下来落到地上。
惊慌地过来抓她的手,却被她抬手躲开,血滴也随之在空中抛洒开来,她继续问他:“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眼睛直盯着她手上的血看,急到语无伦次:“别动......我不抢,你快松开……”
木青看他这般,便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拖着胳膊坐到桌前。松开手,拿出那发簪,手心已血肉模糊。他满脸的懊恼悔恨之色,偷偷瞪她一眼,便急匆匆去拿药。
卓兮用干净的布沾了水把她手中的血细细擦净,她动都不动,一点疼痛的表情也没,只是望着远处的烛火发呆,也不说话,像个瓷娃娃似的。
心疼地厉害,恨刚才自己的鲁莽举动刺激到了她。他不再说话,专心替她处理伤口,撒上药粉,定不能留疤!
待一切处理好后,木青收回手,直接拿回那发簪放入怀里,看也不看他,慢慢起身道:“谢谢师弟了。”
见她又要走,卓兮实在心酸的难受,想要抱抱她,又因之前的事心里有顾忌,只得陪着她起身,看着她开门离去。
头痛欲裂。
之前的酒劲被压着,此刻终于上头,他蹒跚着走到榻旁,蜷缩在边缘,手捂住心口的位置,这里似乎更疼。
木青回到房里,也坐在榻边,就那么呆呆坐了一宿。
五更的时候,木青照旧提剑出门。卓兮没有出来,她也没有等他,一个人去了附近的山脚下,开始晨修。
直到她晨练结束,他也没有出现。她自嘲地笑笑,他这是决定跟自己撇清关系了么?
回到客栈,见他房门仍紧锁,不想去搭理,喊小二给自己房里打好了几桶热水后,木青开始泡澡。昨夜一夜未睡,刚才又一番晨练,现在泡着热水竟有些昏昏欲睡,她惬意地趴在桶边缘,受伤的手耷拉在桶外。
正恍惚间,却感到屋内似乎有人!
她有些惊惶的想要起身拿浴桶边的佩剑,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家伙!偷偷摸摸在她屋里干什么!
“出来。”
卓兮红着脸有些无措地从屏风后现身走出来,见她披散着青丝,小脸被热气熏得红透,身子隐在水下,但水清透,波段仍是清晰可见。
为了防止那受伤的手心浸水,她抬起一只葱段的小臂放在桶边,那半边身子的玲珑曲线,也就更呼之欲出了。
卓兮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本来是想等她晨练时潜入她房内,把那发簪擦拭干净,再仔细研究一下的,怎么可以如此扎人?要依他所想,还不如扔掉算了,但她定是不肯,又要惹她生气,不如就偷偷来研究改造一下吧。
哪知看的太认真,竟忘了时间,待他反应过来,她已晨练完回来了。他只能屏住呼吸隐在暗处。
可她倒好,一进门就招呼小二打热水,打完就紧锁房门开始泡澡。
看她罗裙褪尽,他差点喘息出声!看她慢慢入水,他身下越来越燥热,终于憋不住,呼吸出来,这才被她发现。
木青看他如此无赖地一直盯着自己看,脸上略有恼怒:“师弟,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他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看着,脸色绯红,眼睛也越发猩红。
她气急,又拿他无可奈何,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师弟看够了就走吧。师姐还想多泡泡呢。”
师弟师姐,这样够生分了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