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方婷伸手猛地向后一拉,那幼兽脖颈处的铃铛立即收紧,随后整个身子被扯住一般,直接向后面空中抛去。
小兽恐惧的呜咽声传来之时,身后的雄性土蝼赶紧跃身,一口衔住它的孩子,小心翼翼放置在地面上,雌性土蝼连忙给它舔舐以示安抚。
“你!”木青看她如此粗暴地对待土蝼幼兽,怒目吼道。
“我什么?如果不是你在那偷偷搞小动作,它不必受此一劫。”方婷往后瞟一眼,见它幼兽脖颈处隐隐现出血迹了,毫不在意地轻蔑一笑。
她话说完,那头雄性土蝼突然抬头看向木青跟夜胧,眼里是深深地恨意。
木青看着它的眼神愣了愣,明白它恨意从何而来后,轻声道:“当年,你父母的确伤人食人了......你虽可怜,但失去亲人的不止是你......”
那土蝼似听懂了她的话,仰头发出凄厉的鸣叫声,仿佛在缅怀逝去的双亲,旁边的雌性土蝼忙头抵在它颈处安抚。
“当年被你父母吞食的那些村民,何其无辜!方老的孙子得以存活,也仅是因为年幼的你还不知道如何捕食!可如今......姑墨城西郊的那一摞整齐的白骨,就是你们的杰作吧?”
不知何时,卓兮也走到了木青身边,见那土蝼还哀嚎上了,他冷声说道。
那土蝼随即停止了嚎叫。它脸上竟似露出了邪恶的笑容,眼神诡异地盯着木青三人看着。
木青见它目光里已显露了嗜杀之意,蹙眉看向它身边的幼兽,缓缓道:“知道为何,方婷控不了你的孩子,只能用灵力囚之吗?”
方婷闻言脸色微变。实际上,她自己都不知为何控不了它,试了数次都被挣脱了,只能用灵气注入铃铛囚之。
“因为它心中无杂念无贪欲,无嗜血之意,无可控之事。”
木青知道它完全能听懂自己的话。
果然,那土蝼似迟疑了一下,眼里的凶杀之意略减了些,它垂头舔舐着幼兽的毛发,动作温情又柔和。
“呵呵,木青一番言论,真是精彩啊!你可真是到哪都不忘卖弄啊......”
“跟你这个脑袋空空只知道搔首弄姿的女人相比,我师姐卖弄一下她的聪慧又怎么了,你想卖弄也卖弄不了啊!”卓兮脸上挂着贱贱地笑容,贴在木青身边戏嘲方婷道。
“你!死到临头了你就嘴硬吧!”方婷看他三人站在一起,冷笑道:“不过也好,你死了,他二人也能互相依偎取暖。”
她这么一说,三人脸色都即刻变得难看起来。
“说吧,到底怎样你才会给解药?”木青有些无力地问道。
“你跪下来求我,我考虑考虑。”方婷嚣张地笑道。
木青愣了片刻,刚想挪步,手就被夜胧紧紧拉住。
卓兮直接跳到木青面前朝方婷吼道:“做你娘的大头梦!你解药送老子,老子也不吃!死就死,你敢折辱我师姐,老子拉你一块儿下地狱!夜胧,开干!”
说完,他忍着经络里的剧痛御起灵气就朝方婷劈去,方婷闪身躲避开后,突然抽刀划过自己的手心,在空中引血,结出诡异的血图腾,随即附到两头土蝼身上,它们眼睛即刻变得猩红,体格也涨大了一番,浑身萦绕着污浊之气,朝着卓兮袭去。
远处祁风眼眸动了动,见夜胧上前帮忙抵御了,面上才恢复了淡然。
“你这徒弟的性子,不像你,倒挺像某人。”晏玄突然凑到祁风跟前说道。
“是有些像。”祁风淡淡回他。
“不去帮忙吗?”晏玄眼睛看向木青,见她被二人护在身后,暂时不用出手,心下稍安。
许久没得到回应,晏玄皱眉看向祁风,忍不住想开口催他,却见他垂眸看了自己一眼,咳嗽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师哥去揍石及了。”
晏玄失神地看了他片刻,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所以他这是在,替奚阳守在自己身边?
这暗中蛰伏的异兽,实在太多了。狐狸的精元在这结界内,应该类似仙丹般香气四溢了吧。
如果现在落单的话,怕是真要散了这五百年修为了。上次一战后,已经寡不敌众现了真身了,亏得奚阳渡了灵气,眼下也只是能勉强维持人形而已。
虚,的确挺虚。
所以奚阳才说,让自己今夜定要安分地跟在他身后。
但是倒也没虚到真身也不堪一击的地步。不过罢了,安分一些,也好。
晏玄看了眼正在酣战的奚阳,他已经完全处于上风,越打越兴奋了。他此刻正戏耍般捉弄着那长蛇,而蛇身之上的石及,已被奚阳御出的灵鞭抽得脸上赫然几条血印,狼狈地很!
这家伙,也是许久没有痛快地战一场了吧!当年甘心回嵊山教学,一方面是因为祁风,另一方面,怕是因为三山四海之内看不惯的人和兽,该揍的,都揍过一遍了吧。
想到那些往事,晏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抬眼却见祁风还看着自己,它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你知青儿......是什么吗?她问过你吗?”祁风看着它眼,试探性问道。
“不知。问过。”晏玄明白过来他的顾虑,平静又简短地答道。
说完,它把目光收回,转头看向木青所站之处。那两小子攻防配合的不错,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她想知道吗?”
“以前想,现在的话,无所谓了吧。”
祁风愣了一下,低声问道:“何意?”
“因为爱她的人,都不介意她是什么,所以她也无所谓了。”
“是吗?”祁风笑笑,也把柔和的目光转向木青。
“中山试炼遇见我之后,她也曾深深彷徨过。后来,她一个人跑遍了整个中原,也许也曾探寻过心中那个问题的答案。但在这个过程中她慢慢想通了一些事,释然后,彻底收拾好心情才回嵊山去见你的。青儿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所以不管那个答案是什么,她现在都能坦然接受。”晏玄淡淡地说出自己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