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夷王一个人回到宅邸的时候,月已高升。
卓兮正坐在庭院里发呆,听到府前安世高迎接乌夷王的声响,他忙起身把目光投向宅门处。
乌夷王进门看见他后愣了一愣,意识到他的紧张与期待后,轻笑了一声道:“太傅在等本王回来饮酒吗?”
卓兮没做声,目光越过他,仍盯着宅门处看着,直到安世高轻轻将门阖上。
“安世高,备酒。”
“诺。”
卓兮收回目光垂下眸子,脸上有些失意。
“她......走了吗?”
“嗯,走了。”
卓兮闻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嘲地笑了笑,便不出声了。
乌夷王给他续上酒,缓缓叹口气道:“姑姑她知你一切安好,便放心了。中毒之事有你师父在旁调理着,不足为惧。问了些你的日常,她但并不想冒然介入你的生活,便先离去了。”
卓兮不动声色地听着,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当年意外失去你后,姑姑便患上了心悸,常年被病体困扰。后来本王意外从一本史籍上得知,文鳐鱼入药有平心悸之用,便不问自取的拿了路竺师父的鱼,制成药后给姑姑服用下去,这才缓解了她的心悸。此事她并不知晓,只当是本王找到了难寻的药草而已。”
“事后,本王向师父请罪之时才发现,他竟在同一时间受了重伤,本王欲揪出背后之人,但师父说此事与外人无关,不准本王插手,所以......”
“是石及做的吗?”
乌夷王看他一眼,见他脸色平静,点头道:“本王暗探查后证实,应该是他。”
“师父当年下山去探望路竺师伯,回来的途中遭受了伏击,但他也不让我们细究下去……”卓兮侧头看了一眼西屋,声音稍微低了些。
祁风屋内灯火在乌夷王回来之前就灭了。
“石及做这些,大抵……是因为姑姑。他心里始终对一些往事耿耿于怀,又因姑姑常年对他的淡漠,所以……”乌夷王终于将话摊开说出口。
听到这些,卓兮垂下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光,心突突的跳着,他急忙端过酒杯灌下一大口,企图压下心中那个疯狂的猜想。
“但这些,姑姑以前统统不知。她也是这次去了姑墨,才知晓石及跟方婷的真面目的。你们去崖底的前几日,她就跟他们彻底闹翻了,这也是后来石及做事这般癫狂,欲将你们都赶尽杀绝的原因之一吧。”
“崖底发生的那些,本王并没有告知她具体,但她……应该大抵也猜到了一些。”
乌夷王一口气说完,看卓兮有些呆愣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有些事一时急不来的,她比你想象中更爱你,但是于她来说,见你,也是需要勇气的。再给她一些时间吧。”
夜渐渐深了,乌夷王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最后抿了一口酒,慢慢起身道:“回去歇着吧,夜深露重了。”
他环视了一眼四周,皱皱眉,没作声,这时,卓兮抬头冷着脸用手指了指一间屋子。
乌夷王见状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也不多话,跨步就朝那间屋子去了。
院子里空留卓兮一人,他又喝了几杯,空虚感油然而生,仰头赏了会月,思念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
哎,好想那家伙啊!
可此刻,她可能正陪那人赏同一弯明月呢。
罢了,不想了,心里堵的慌。
卓兮瞥了眼已经入夭夭屋子的乌夷王,更觉烦躁了,放下酒杯转头便回房了。
另一边。
乌夷王进屋后迅速关上了门。屋内很安静,他慢慢踱步到榻边,便见月色之下,一个娉婷袅娜的背影呈现在他面前。
夭夭着了那件乳白色的丝绸睡袍,月光透过衣物,将她小臂照的白的发亮,葱段似的搭在寝被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安静睡觉,他却觉得那姿态诱人极了。
褪去外袍,拉开被子的一角,他慢慢用身子贴上她的背,手从腰上环过去,放在她小腹上。
她睡熟了,又有些迷迷糊糊,感应到腹上的暖意,低喃着说了一句什么。
他没听清,唇凑到她耳边,轻轻咬了咬软骨,又贴着往下,舌尖触碰一下她耳坠,带着热气喷在她耳边,暗哑着声音问了一句:“夭夭说什么?”
没等她彻底醒来,他便含住她耳尖轻轻吮起来。
刺激的酥麻感一下子击中夭夭的神经,她的意识逐渐恢复,比起身体的苏醒,她的唇边最先溢出细碎的呻吟,那小奶猫般的叫唤,似轻羽挠人心尖。
“王……”
乌夷王没给她继续开口的机会,他直接托举过她的脖颈,探入她口中汲取着香甜。
很温柔地吻着,一点一点地描着她唇,吞咽着她的呢喃。
一路都没碰过她了。
心痒难耐。她似一剂解药,再不吃下肚,他就要憋坏了。
突然想起自己嘴里还有些酒气,乌夷王匆匆移开唇,对上她朦胧的眼,见里面现着柔情与爱意,并无抵触情绪,他嘴角噙起笑意,将脸埋在她颈侧,任唇游走了一番后,慢慢停了下来。
夭夭已经彻底醒了。
乌夷王在背后拥着她,浑身炽热,一只手环在她颈下,另一只手,始终停留在她小腹之处。
她不敢动弹。
“夭夭。”乌夷王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些疲惫。
没有回应。
这家伙居然装睡了。乌夷王一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是在怕他吗?
怕他,又像以前那般粗鲁地强要她吗?不管她的感受,不顾她的体验,只纯粹发泄自己的欲望吗?怕他,控制不住,伤了腹中的它吗?
乌夷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怀里之人紧了紧,轻声道:“睡吧,本王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