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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平淡又日常,没有人再去提起小餐馆里那件事,丁安夏也就渐渐淡忘了。

之后她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在学习、兼职上。

麦凯斯和她一样也受到了辅导员的处罚,只不过他没有那么惨,只需要写两千字的检讨书就可以了。

丁安夏听到这么轻的处罚时心态都快崩了。

“不是吧?太不公平了,两千字?我两万字呢,还有抄写学生手册……”说着眼前就阵阵发黑。

之前没有对比还好,这突然有了对比,心里就不是滋味,感觉写字的手都痛了三分。

这个时间点是丁安夏刚探望过满卿,然后和李医生聊了聊后续的治疗,就趁空闲的时间里找一张空桌子抄自己一直没能完成的惩罚。

麦凯斯得知她的惩罚内容后,就说了自己的。

丁安夏一整个大萎靡。

“林导就是一个神经病。”她抱怨着。

麦凯斯坐在旁边装高冷,实际上已经想陪她一起吐槽了。

骂人的夏夏,真可爱~

就连埋头抄书都那么好看,小小的脑袋圆滚滚。

丁安夏突然发现麦凯斯在盯着自己的头顶:“你在看什么?”

麦凯斯:“发旋。”

丁安夏瞪大双眼:“很清晰吗?”

麦凯斯:“嗯。”其实还好,就小小一个。

丁安夏瞬间抱住脑袋,哀嚎:“妈耶,我秃了!”

神情之痛苦,表情之难过,麦凯斯看着就想要安慰她。

结果丁安夏根本不听他要说什么,埋头写了一张又一张药方。

“何首乌、红枣,对,吃这个,好像有一道叫乌发蛋的菜,补气又补血,促进头发生长,唔,还可以做乌发粥。”

“有道汤叫奶汁猴头菇来着……啊,对,每天梳300下头,促进血液循环也行。”

药膳治疗,推拿按摩,面面俱到。

麦凯斯:“……”他真该死,就不该开那个口。

“其实……不秃,只是发丝有一个固定的涡轮状,叫我看出来那是发旋。”

丁安夏抬头,狐疑的看着他。

麦凯斯点头:“真的。”

丁安夏:“……”神经,骗我。

她不再搭理这个害她虚惊一场的男人。

麦凯斯看了一会儿丁安夏,发现她真的不再理他后,拿过旁边的纸笔,将椅子拉到她的座位旁,竟是要帮忙抄。

这个举动引起丁安夏的注意,不由侧头去看。

麦凯斯是外国人,他写中文字有一种四四方方的印刷感,每一个笔画都是错的,但写的足够端正。

能写成这样已经十分不容易,鬼知道他努力了多少年。

丁安夏一边想告诉他,他俩字迹不一样,所以别白费功夫,一边又想着如果把他写的那份夹在中间是不是就不会被人发现?

这一绞幸心理让他渐渐不阻止了。

试试嘛,反正也不吃亏,要是辅导员发现了到时候罚她呗,万一过关了,那她就不用再抄那么多啦。

两人奋笔疾书了好一会儿。

丁安夏中途还会停下歇歇,麦凯斯就是越抄越亢奋。

丁安夏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抄书,抄的这么开心?

只有麦凯斯清楚丁安夏没有拒绝帮忙抄书这件事,让他有多么快乐。

他能帮到她,而她没有拒绝他。

他没有听到那种生疏又客套的拒绝,就足够让他飘飘然。

这等于夏夏离他更近了……吗?

这时快乐抄书的二人组(?)被人打断。

“夫人醒了,她想见你们。”

丁安夏和麦凯斯只能停下,回到病房。

满卿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满满……”

睡着的满卿和醒来的满卿是不一样的。麦凯斯之前很接近睡着的满卿,却不一定想去接触醒着的她。

麦凯斯不应,也不走近。

满卿落寞地垂下手。

本就瘦弱还流露出这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丁安夏看着都揪心,用脚尖碰了碰旁边铁石心肠的男人。

麦凯斯感受到脚尖的触碰,又不合时宜的心花怒放了一些,终是挪了两步。

真就两步。

丁安夏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又在背后戳戳他。

麦凯斯一边快乐一边又不情愿,然后又慢吞吞挪了两步。

丁安夏深吸一口气,连着戳了好几下。

她戳几下,麦凯斯就走几步x2

好一会,麦凯斯终于来到了床边。

整个病房里的人都能看清楚麦凯斯对母亲的排斥,气氛不由变得沉默,丁安夏只能打着哈哈。

“学长他慢热,一会儿熟起来就好了。”

满卿充满智慧的眼神望向她:“骗人。”

丁安夏:“……”

满卿:“他从小就跟小狗狗一样粘人,可要是不喜欢的人就不会搭理了,这几天除了你过来的时间,他都不来看我的。”

眼神幽怨:“感觉你才是他妈妈。”

“咳——!”这话可不当说啊,丁安夏扶额。

几次下来丁安夏多少能感受到满卿的低情商,但是也不要乱说话呀,她貌美如花哪能当麦凯斯的妈。

不过有一点说对了,麦凯斯挺像小狗狗的。

就是这段时间突然变得这么冷漠,应该还是上次拒绝他的事让他有了隔阂。

正这么想,满卿却说:“他可能是要钓你吧,跟他爸爸一个套路,欲擒故纵。”

丁安夏愣住,目光移向麦凯斯,可惜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和他不淡定的呼吸……

麦凯斯很烦躁,满卿一句话就将他的人设撕的稀巴烂,他想报警啊!!!

而且他很想去看旁边的人是什么反应,又不太敢。

于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芒在刺。

满卿看了看突然不说话的两个小年轻:“?”

气氛一时冷了下去,没人搭茬,满卿自觉是长辈,应该化解了这样的气氛。

她问丁安夏:“满满喜欢你,你怎么看他的?”

丁安夏:“……”

麦凯斯竖起耳朵。

丁安夏大气都不敢喘,特别希望自己不存在,更不想回答满卿的问题。

前有杭承,后有麦凯斯,这段时间的桃花运是不是过分旺了。

看她在思考,满卿又问麦凯斯:“你和你爸爸性格一样吗?如果一样的话,我劝你还是孤独终老吧,你们不适合结婚。”

听听这什么话,哪有亲妈教唆亲儿子孤独终老的?

但是她的前夫确实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她想这一点不应该让很可能成为儿媳妇的人遭受。

麦凯斯:“……”

这话题是聊不下去了。

麦凯斯被亲妈揭短,还撕下了那层伪装的外衣。

丁安夏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两个人有志一同的离开了病房。

走廊上,本来并排的两个人遇到了岔道口,丁安夏脑子抽了似的:“我去看看药膳准备好了没有?”

麦凯斯:“去打饭吃。”

两个人对视一眼:“……”

嘶……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

半个小时后,丁安夏将药膳端到满卿面前。

没得到回复的满卿一度想跟她搭话,奈何护工喂东西的时候一口接一口,药膳还比平常更好吃了。

这就导致最终也没有聊上天。

好不容易吃完,丁安夏又递过来一杯饮料,据说对肠胃消化好。

满卿以为是那种山楂一样功效的东西,而且水的颜色也是玫红色,漂漂亮亮的,她没什么防备的喝了。

结果一股又酸又涩的味道直冲天灵盖,给她五官扭曲的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丁安夏见状:“这东西对胃黏膜好,多喝点。”

满卿话都说不出来了,苦着张脸,连连摆手。

丁安夏又给她打了一杯温开水,放在旁边:“时间差不多,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赶紧溜着大吉!

好吃的药膳是她安排的,那水也是,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麦凯斯也要回去,车子早就准备好,在楼下停着。

黑衣人招手让她上车。

丁安夏则是拒绝了。

“这么短的路,我走回去就行了。”

开车的是其中一个黑衣人,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人担任保镖的职位,是满卿身边的警卫员。

得了答案,车子干脆利落的开走。

倒是坐在车后面的麦凯斯死死盯着他的脑门。

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个女孩要避嫌,避到死了,而他的心也轻轻的碎了。

都怪他们!

黑人开一路的车,背后就流了一路的冷汗。

走在路上的丁安夏有些魂不守舍,即使到了宿舍也还在想刚才疗养院的事。

丁安夏漫不经心的打开从疗养院打包回来的盒饭,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

整个宿舍的人都在,她们下午没课,可以睡好长一觉。

但丁安夏带回来的饭菜味实在太香,硬是让一群人醒了。

有人翻身,有人砸吧砸吧嘴……

这一有人动弹了,整个寝室就醒了过来。

赖夏彤在呓语:“我闻到好吃的东西了,红烧排骨……”

赖秋芷:“好像还有糖醋鱼,好酸呐。”

金燕燕肚子在叫。

关琪琪在咽口水。

李娅妮伸了个懒腰,透过栏杆缝隙看床下的丁安夏。

“夏夏,你回来啦……唔,这个点吃饭好像有点早。”才4:30呢。

丁安夏:“我下班早,所以打饭早。”

李娅妮:“哦,对了,你赶快吃,吃完去找辅导员一趟。”

丁安夏眉头一皱:“他想干嘛?我还没抄完呢。不至于现在检查吧。”

李娅妮:“我觉得不是因为这事儿,毕竟他中午找我的时候,也没找我拿检讨。”

“行。”丁安夏应下了。

辅导员下班应该是6点,丁安夏在5点之前吃完饭,拖拖拉拉的来到了辅导员办公室。

“报告。”

“进。”

丁安夏:“老师,你找我?”

辅导员:“刚才有个政府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我这里,让我联系你,有空的时候去一趟城建部。”

说起这个辅导员也有些奇怪,城建部管理的城市规划和地方建设,这跟他没毕业的学生有关系吗?

“城建部……”丁安夏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知道了,多谢老师转达,老师再见。”

“那个……”辅导员有些抹开面子,但因为实在好奇还是问,“你跟政府部门怎么会联系上?老师也不是特别想知道,但你毕竟是我学生,万一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怎么样,说出来我也好帮忙出谋划策一下。”

“而且你是我校学生,出去就代表学校的脸面可不能做出没规矩的事。”

丁安夏:“老师,我没出事哈,平常更是讲五讲四美,违法乱纪的事我绝对不做,所以您放心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丁安夏愣是当初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转身就走。

想来辅导员的脸色也不会好。

但没关系,她现在心情极好。

城建部除了规划城市和地方的建设,还要管房屋拆迁。

她距离成为拆迁户暴发户不远了。

一想到这个上晚自习的时候,那嘴角的笑都下不去,晚上睡觉时还会嘿嘿地发出笑声。

第二天一早,关琪琪抱怨:“你昨天发什么疯啊?大晚上笑的吓死人,害我一晚上都在做噩梦,还老被吵醒。”

丁安夏:“嘿嘿。”

关琪琪:“……”

有毒。

丁安夏的毒持续了一整天,包括上高数课。

那明媚中带着发痴的笑容,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班里的同学不由的议论纷纷。

“学神是不是谈恋爱了?”

“笑的好甜啊,我要晕了。”

“绝对是谈恋爱了,这跟我刚谈恋爱那会儿一模一样。”

“靠,究竟是谁啊?把我们学神拐走了,老子不把他打死挂校门口就不姓张。”

段弘和从教室外走进来就听到了这些声音,拿着书本的手逐渐收紧,书页出现了褶皱。

原先该早早的走进教室,一边写板书一边等待铃响,可今天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铃声响后几分钟也没动弹,要不是学习委员出来找他,他能在原地站到天荒地老。

“老师?”李娅妮不解的看着段弘和,他站在离后门很近的位置,可就是没进去。

“老师上课了。”李娅妮提醒。

段弘和如梦初醒:“嗯。”

一节课上的没滋没味,干巴巴的语调,干巴巴的情绪,甚至机械般的出题。

如果不是讲课刻进了骨子里,她今天的状态一定会被发现。

可是段弘和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

他仿佛被一个小黑屋关住,那样暗无天日……

他既感受不到外面的学生自然也无法去看某人。他隐约感觉如果真的看去,将会万劫不复。

所以他像游魂一般讲课,又像游魂一样离开课堂。

.

下午又没课,丁安夏趁着这个时间去了趟城建部。

得知她之前买的一套房入了拆迁范围。

工作人员叫她来是想商讨一下补偿问题。

而其他业主已经来城建部好几天了,这几间办公室早已挤满了人。